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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战线的英雄重构

作者:◆宋若华
电视剧《伪装者》自2015年播出以来备受观众喜爱,成为国内首个网络日播量过亿的谍战推理剧,其强大的吸引力,缘于该剧人物塑造在审美意境上的传承和创新。《伪装者》中的英雄人物,不仅品德、意志、能力都出类拔萃,还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秉持了中国主流审美标准,迎合了观众对英雄兼具国家民族大义和人文情怀的期盼,满足了他们的审美情趣,赋予了电视剧飞扬的艺术感染力和历久弥新的强大生命力。

一、主旨积极,爱国爱家

《伪装者》改编自该剧编剧张勇创作的谍战推理类小说《谍战上海滩》。电视剧以抗战时期日伪统治下的上海为背景,以明氏四姐弟为视角,讲述了我国隐蔽战线上的勇士与日伪殊死较量,最终圆满完成潜伏任务的故事。《伪装者》故事情节生动,框架和发展逻辑基本合理,真实地再现了那段波涛汹涌的历史,书写了中国人民爱好和平、反对侵略、不畏强暴、顽强抗争的民族精神。

近年来,谍战推理剧成为荧屏上的热门题材,一批优秀剧目脱颖而出。不过在大热的同时,此类剧作也出现了题材雷同、缺乏新意、演员表演程式化等问题。而为了表现隐蔽战线中对敌斗争的残酷,谍战推理剧的剧情氛围往往阴霾笼罩,即使是一些制作精良的作品,也难以摆脱阴沉的环境,让观众不可避免地感到压抑,出现审美疲劳。《伪装者》没有将渲染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作为重点,而是以生动的故事情节和清新向上的艺术形象来展现主题,让人耳目一新。电视剧中有两句台词“爱国不是职业,是信仰。”“家人才是永远的。”生动地表现了共产党人的坚定理想信念,诠释了共产党人把国和家融合起来、爱国也爱家的家国情怀,向人民传递了远离战争、爱好和平的立意主旨。二、构思独特,引人入胜

与一般谍战推理剧相比,《伪装者》的剧情设定更为主动、更加积极,处处洋溢着向上的气息,抗战必胜、侵略者必败的信念贯穿始终。同时,该剧通过表现明家温馨和谐的家庭生活和家庭成员间的良好互动来展现中国人民人性中的美好与善良,衬托侵略者的邪恶与疯狂。

《伪装者》将一个家庭中的四个成员都赋予了多重的身份:大姐明镜是明氏企业的董事长,一直在秘密资助中共地下党;大哥明楼的公开身份是汪伪政府高官,同时又是军统特工和坚定的共产主义者;明诚是明公馆的管家、明楼的私人助理,同时也和明楼一样是国共双重间谍;明台是军统特工,后又加入共产党。在严酷的时代背景下,不能言说的伪装身份和明家姐弟之间浓浓的血肉亲情使政治使命和个人情感不断交织缠绕,让剧情高潮迭起,引人入胜。

作为谍战推理剧,《伪装者》从两条主线上共同展开故事。一条线是以明氏三兄弟与日伪特务的斗争为主,展现的是谍战推理剧中最常见的残酷和凛冽,以及正面人物明楼的气度和智慧、明诚的忠诚和手段、明台的阳光和敏锐。三兄弟机智默契,一次又一次地化解危机,圆满完成自己的对敌任务。另一条线以四姐弟相互之间的关系为叙事点,通过对亲情的描述,使明家大宅成为敌后残酷斗争中明家姐弟灵魂的栖息地。

两条线上的叙事并重,时而并行时而交叉,这样的策划、设计、烘托,使剧情的内在张力感十足,让观众与剧中角色一样经历情感上的激荡,大大增强了该剧的戏剧张力,圈粉无数。而在矛盾的冲突和碰撞中,又展现出明家兄弟浓浓的手足情谊,让观众在冷酷的对敌斗争中看到阳光和希望,感受到温情和美好。三、人物丰满,亮点纷呈

《伪装者》用生动的屏幕语言,鲜活地塑造了明氏姐弟四人的艺术形象。

大姐明镜在豆蔻年华时遭遇家庭巨变,她义无反顾地放弃了个人的情感和信仰,接管了明家企业,担起了光大家族事业、支持弟弟们求学上进的重任。多年来,作为家庭中唯一的女性,明镜既是大姐又像是母亲,成为明家兄弟亲情的中心点。和千千万万个中国女性一样,明镜爱好和平、向往自由,希望自己的弟弟们能够平安地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但她同时又充满正义感,当知道自己弟弟走上了抗日救国之路,随时都准备为了挽救国家民族的危亡而牺牲的时候,她除了担心、祈祷亲人平安外,始终默默支持配合他们的工作。在电视剧的结尾,面对危险情境,明镜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弟弟的子弹,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明镜这一形象,在质朴中见伟大,大义凛然和儿女情长同时集于一身,使人物得到升华,让个人形象更立体、更丰富、更有人情味。

大哥明楼的形象塑造,远离了概念化、格式化、类型化,既有传承又有创新。他不仅是一个有造诣的经济学学者,同时也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在国家和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已经学业有成的明楼,接受组织派遣,利用汪伪政府任命他担任财政经济司司长和76号特务委员会副主任职务之机,从法国归来领导中共上海地下组织和国民党军统的情报工作。作为对敌斗争的领导者,明楼既有传统英雄人物所具备的坚定信念、沉稳的处事作风、非凡的斗争智慧和精湛的格斗技能,同时还具备与当前时代审美取向有相当一致性的个人特质。他不仅是一个反法西斯、反侵略的战士,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有内心冲突和忧伤的鲜活个体。在他与敌人的较量中、在和家人的相处中、在和过去的恋人如今已经蜕变成血腥变态的铁杆汉奸汪曼春的周旋中,无不如此。在面对国家民族大义和亲情的二选一抉择时,他同样担起了对国家和亲人的责任和爱。当明台被选中为“死间计划”的“棋子”后,尽管明楼知道这对自己家庭有多么残酷,并且有能力把弟弟拉出这个危险的漩涡,但面对“别人的兄弟可以死,唯独我的兄弟不能死吗”这道艰难的选择题时,他选择了是。即使受到了亲人的指责,明楼对国家民族和亲人的爱也不曾有过一丝迷茫,坚定和柔软集于其一身,共产党人的精神高度和情怀深度被完整地呈现给观众。

明诚自小历经苦难,被明家收养并跟随明楼走上了革命道路。他忠心耿耿、行动力强、诚实机智、不怀私利,表面上从属于明楼,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却是明楼志同道合的伙伴、命运共同体,几乎明楼所有的筹谋都要靠明城付诸行动,他是明楼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明台是家里小弟,因年幼时其母为救明镜、明楼,死于非命而被明家抚养,是全家人呵护的对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单纯、善良、热情、聪明、机敏、调皮。因一次意外而中断求学之路受训于军统,从一个不谙世事、有些任性的少年成长为有勇气、有担当的出色特工。训练结束后,明台以军统上海站行动组组长的身份回到上海潜伏,出色地完成了“粉碎计划”、“锄奸计划”、“死间计划”等秘密任务。明台这一人物的亮点不仅在于他的爱国热情,还在于他在残酷黑暗的环境下仍能保留最纯净的初心和浪漫情怀。四、趣味高雅,历久弥新

《伪装者》全剧呈现出高尚的审美理想和高雅的艺术趣味,无论是在剧情的设计还是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都透着晴朗与纯净,这是该剧抓人眼球的另一个魅力所在。在日伪统治下污浊混沌的上海滩,纵然是身份复杂、多重伪装,明氏姐弟行事做人也是干净坦荡,从不沾染肮脏。即使是在与日伪的斡旋、逢场作戏中,电视剧也不曾出现类似于爆粗口、性描写等鄙俗化情节去迎合低级趣味。而对敌人残酷血腥变态的描述,电视剧分寸的把握也是适度 的、有节制的。

明氏兄弟,各有所长。每个人都具有身手不凡、勇敢智慧、爱国爱家、忠于信仰,任何时候都张弛有度,从容淡定,哪怕是在危险迫近的危机时刻也不曾慌乱的共性。但同时他们又都具有鲜明的个性,或心思深沉,或果断凌厉,或精明灵活,兄弟三人密切配合,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而明家四姐弟由于不能言说的身份和保密工作的需要,彼此之间也有过不解、试探,甚至是猜疑。但是光明磊落的胸怀使他们彼此信任,保持着浓浓的血肉亲情和适度的距离,在亲情和工作之中找到平衡。

《伪装者》的主人公并不是一般谍战推理剧中正面人物所呈现的受难者、受气包形象,明家人即使在不得不隐忍时,也表现出了“舍我其谁”的大无畏气概,即使在受到亲人误解时,也充满了阳光、真诚和向上的力量,全剧都洋溢着和谐美好。应该说,《伪装者》对亲人间冲突的处理着实为该剧加分不少,让全剧基调更加厚重、温情、感人、真实。(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责编:倪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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