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艺术是最具符号特征的艺术形式之一，动画视听语言通过符号表现并传达信息。创作者们为了使自己的理念更容易为观众所理解接受，往往需要把视听符号转化为画面，通过连续完整的影片呈现出来。其中每个基本元素不同的组合规律，类似于编码原则，进而形成体系的信息沟通系统。在传统基础上，数字化、多媒体为动画中的视觉语言符号注入了更多的形式和手法。
动画技术的不断成熟和完善，极大拓展了动画的表现形式和制作手段，使动画片的传统优势和魅力得以成倍放大，并在艺术上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例如《飞屋环游记》就秉承了电影的视听表现技巧，但又不局限于僵化的法则、原理，以其艺术的特征和极大的自由度不断拓展其视听维度。一方面，该动画影片和一般电影一样也会借助语言、动作、声音和拍摄手法等不同表现方式来加强影片的表现力；另一方面，《飞屋环游记》的表现方法是将电影视听语言的抽象性和不易传达的思想意图，通过镜头画面的有规律的组接和视觉元素的合理调度表现出来，把叙事艺术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也更具有艺术风格。
影片作为叙事的艺术形式，其中的画面造型语言、镜头形式、剪辑和蒙太奇、声音与声画关系技巧，都是电影语言的构成成分。从功能上讲，叠印所构造的这种时空“折叠”与重塑打断了常态的叙事进程，将不同意义指向的影像画面叠印在一起，给观众营造出独特的视听奇观，实际上具有了一种意象迭加的“混杂”效果，使观众不得不进入到一种辨别、猜想、比对的思考状态中，进而去建构印证、比较、遐想等多元指向的意义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对故事的线性叙事进程的一种阻断，它使观众从对故事的迷恋中跳脱出来，而对故事的律动和思想产生兴趣。
动画作为影视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否创造出独特的视听语言关乎一部影片的成败。一部优秀的动画片最关键的就是要将视听符号功能融入鲜艳精彩的画面当中，给观众以视听享受。因此，电影不仅仅要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还要把故事讲得曲折动人，能激起观众的情感共鸣。要达到这个目的，电影修辞的运用是必不可少的。所谓电影修辞就是实现话语表达的视听语言技巧。影视片的修辞是造型手段（剪辑、音效等）所无法得到的视听语言系统的内部结构。
《飞屋环游记》以其独特的画面语言被观众所认知。在片中，其故事情节充分地体现出递进—强化的情绪和意念，即所谓的“递进”辞格。这一辞格指的是以多个镜头的连续呈现或交叉组合方式，并常常以逐步加速的节奏，来强化某种特定的情绪或意念的修辞手法。在当代电影中，这种修辞手法常常和叙事上的“交叉蒙太奇”结合运用。
造型语言对视觉构成的作用相当于文学写作的“修辞”，物体进入画面就成为视觉元素，它在整个活动画面中相当于句子中的主语、谓语、宾语等句子成分。而如何表现相当于句子中的修辞手段，这种修辞就是视听语言的运用，形象本身和视听手段结合在一起就成为影视作品中的视听语言，它包括镜头的方式、光线、影调、场面调度，等等。
一、视听语言的符号信息编码功能分析
在动画影视创作中，“视听语言”常常借用一个可感知的形象，利用具体的视觉形象比喻某种由对外部世界感受而生成的思维、情感、意境或抽象概念。蒙太奇作为影视语言的语法规则，是形成影片节奏的重要手段。它将内部节奏和外部节奏、视觉节奏和听觉节奏有机组合，以体现剧情发展的脉律，使影片生动自然而又和谐统一。运用画面造型语言可以使形象不再是日常生活中的物体，而变为承载了影片规定情境中某种含义的、经过造型语言建构的视觉画面。这种视觉画面具有隐喻的修辞功能，也称视觉隐喻，主要体现为两方面：
一是对画面内视觉元素的造型，用景别、角度、光影、色彩、构图等造型语言来使形象具有特别的隐喻意味。如用仰拍角度可以把人物拍摄得很高大，垂直感加强，画面隐喻了创作者对人物的情感态度；再比如给人物强烈的侧光，使画面的对比度强烈，可以隐喻人物内在性格的分裂。
另一种视觉隐喻是通过对视觉元素的选择、组织和控制实现的。这些工作隐含着创作者的表达话语，是视听语言中非常高级和复杂的表现手段。选择和主题有关的视觉元素，组织这些元素的构成方式，并以视听语言的手法控制它们呈现的次序，同时与前后的对比，实现主题的暗示。动画影视语言中“编码”手法就是反复地出现某个视觉元素或情节，每当其出现时，都有相同或相互关联的意义，这个视觉元素或情节就成为阐述主题意义的符号。这就是用电影语言表现和强调主题的方法。
动画的视觉语言符号元素包括角色动作和形象造型。一部好的动画片除了要用富有意味的主题内容，更要有打动眼球及心灵的视觉语言符号元素，包括形象鲜明的动画造型、过目难忘的动画场景和明快流畅的镜头语言等。
二、视觉符号化隐喻性叙事结构的表现形式
动画片视觉造型的画面语言同样是其特有的表现形式，它综合了画面的光影、色彩、构图及镜头所造成的节奏和情绪冲击力等。而动画片中所有会动的角色，都应有各自的运动形态与规律，才能构成带给人们无穷快乐的具有别样生命感的活的“精灵”。从故事剧本的创作到动画片中每一帧画面，都必须经过精心设计。
《飞屋环游记》的动画语言以虚拟社会为背景，其实就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是人类对美好的情感和梦想的追寻、实现。这部影片所有的电影剧情都贯彻着一个基本的线性戏剧结构。戏剧性结构可以被规定为：一系列互为关联的事情、情节或事件按线性安排最后导致一个戏剧性的结局。如何安排这些结构组成部分，决定了一部电影的形式。
通常，任何一部影片的生产过程中，第一步都是创作剧本，但动画片的剧本与真人表演的故事片剧本有很大不同。普通影片中的对话对演员的表演和情节的推进以及意义的揭示都是很重要的，但在动画影片中则应尽可能避免复杂的对话，而用画面表现视觉动作。最好的动画是通过滑稽的动作取得的，其中没有对话，而是由视觉创作激发人们的想象。
三、视听语言的空间节奏编排与功能组合
视听语言在空间的安排、配置和运用以及对镜头画面的变化等艺术处理方面，拥有极大的自由空间表现能力，为动画的结构方式和艺术表现提供了无限遐想的空间。它的空间节奏比起普通电影有着更大的发挥空间。合适的画面空间节奏影响着观众的视觉神经，同时也影响着观影者听觉及其他感官上的感受。在《飞屋环游记》动画创作中，空间节奏与造型语言的符号特性是重要元素之一，除了具有描写的功能外，也有很多已经超越了描写功能，具有独特的象征意义，动画也显得更加自由。对于不同类型的动画作品，所运用的视听语言也会大不相同，视听语言的形式更加丰富。动画的高度假定性为创作者提供了无限广阔的想象空间，也为新型视听语言的探索、形成提供了可能性。
动画作品里所有的景物、人物都是创作者对现实物件的提炼和概括，它们不具有所指代的现实物的所有属性，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在《飞屋环游记》的电影视听技巧编排中，不仅画面内的造型在运动，而且画面与画面之间也在不停的运动，和其他电影叙事元素一同达成观众对影片主题的理解，并在这种理解中获得艺术的享受。动画作品是绘画和电影艺术相结合的产物，它对“动”有着独特的营造。在信息传播越来越趋向图形化、动态化、互动化的时代，动画形象以其独特的视觉形式与审美呈现而被更多的人所认可。
在动画影片视觉画面和听觉信息中，视听语言的组合运用，能够使得各种思想意识得以延伸，营造出动画影片象征、暗示的意味。视听符号具有一般设计符号所具备的实用功能，为了表现动画片的主题，在情节发展的高潮、低谷和转折处的声音及画面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极具视觉冲击力。这是一个由设计者开始，进而延续到受众心理活动的思维过程，而这种延续正是依赖于作为思维主体的符号。视听语言作为一种信息沟通的符号系统，除了传递镜头画面表象的信息之外，更多的是以画面思维为基础的，传递给观众内在的、深刻的情感体验。
动画艺术主要是以视觉形态和视觉形象作为信息载体，以画面符号和文字符号作为基本语言进行传播，其中画面视觉形象作为主导来实现动画视听语言的目的。为了把信息准确并有效地传达给观众，设计师设计需要的视觉语言，并将其转译成符号元素运用到设计作品中，以传达自我的设计理念和艺术主张。电影是时间与空间结合的艺术，时空突破在动画电影中成为影片叙事表现的主要方式。电影《飞屋环游记》就是有效地进行了空间节奏的运用和形态表现，在空间上营造了不同的感觉，也就塑造了不同的人物性格、不同的节奏变化、不同的心理感受。画面的空间节奏，包括画面的结构、镜头的组成等画面语言都能够影响观众的情绪，造成听觉同感，使观众得到身临其境的感官感受。因此，视听语言创造了完美的艺术形式，激发欣赏者的审美热情，保证艺术信息的传递宜于感官和心理接受，实现了艺术作品创作者和欣赏者思想与感情的顺畅交流。
（作者戎宁系河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动画系主任、硕士生导师；马鸥系北京电视台文艺节目中心导演/责编：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