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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童年

作者:文\/海慧芝
文/海慧芝

上世纪50年代,我出生在京城德胜门外的一个城乡结合部,我的家就在昔日辉煌的元大都遗址,即当时被我们称为土城的脚下。

从狭窄的三环路向北,一条小河将一片居民区分为两半。那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很多,少则两三个,多则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家长们连给孩子起名字都嫌麻烦,直接叫数字,比如:刘十、田十一、周十二等。那时候,为了让孩子好活好养,都会起个小名,今天我想起来都很亲切,大胖、二胖、五子、六子、八十、九十、大凤、七丫,通俗易懂,一听就知道是妞还是仔。

在那物质极为贫乏的年代,大多数孩子的家境都不富裕,吃粗粮、穿补丁衣服,有的孩子甚至要捡拾废品、煤渣,帮助爸爸妈妈维持生计。但是尽管如此,在孩子们的眼里,每天的生活仍是多姿多彩的。穷派生了孩子们美丽的幻想,锻炼出灵巧的双手,我们自己制作了许多玩具,自创了太多有意思的游戏,比如滚铁环、打咔咔、跳房子、刻剪纸、抖空竹等等。

那时的天真的很蓝,四季交替的界限是那么的明显。我的家在这片居民区的最北面,背靠土城,右倚小河,一座拱形木桥横跨小河之上,河边有片片农田。春天,蓝天映着碧水,我们坐在松软的田埂上,看农民伯伯、阿姨一字排开弯腰插水稻,站在田边的叔叔像跳舞一样,将一束束秧苗抛入水中,宛如一幅色彩艳丽的图画;秋天,布满荷叶的池塘里响起好听的蛙鸣,大大的荷叶中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水,一只只莲蓬骄傲地展示着满满一头的果实。因为有山有水,就有了四季美景,也就有了蝶飞蜂鸣。

孩子们的游戏,伴随慢慢热起来的天气而渐渐增多。男孩子将胶皮管剪成小块,放进铁盒里,用三块砖头把铁盒架起来,盒底下点上一把火,慢慢的,胶皮就融化了,变成了黏糊糊的胶。他们把胶认真地缠绕在竹竿头上,三五成群钻进小树林,当知了的鸣声变成惊恐的叫声时,女孩子们知道,胜利的微笑此时挂在了哥哥弟弟们流满汗水的小脏脸上。当他们大汗淋漓跑回家时,自己用铁丝编织的铁笼内已是战果累累,蜻蜓、蝴蝶、金壳螂一个个正无奈地扒在笼子上伺机逃脱呢。

秋天到了,家家院子的枣树结满了枣子,大人们说,吃青枣会长大包,孩子们都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天天流着口水等待着枣儿快点红。农历八月十五是枣成熟的时节,猴子般的男女孩子,把背心塞进短裤,比赛着爬上树梢,任细细的树枝左右摇晃,个个无所畏惧。又红又大又脆的枣整吞入口,并装入背心里,当心满意足从树上出溜儿下来时,个个大腹便便,战果辉煌。枣树上有一种虫子,大家叫它“洋拉子”,这小虫浑身通绿,毛茸茸的,只要被它的毛蜇到,顿时又痛又痒,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这都不叫事,扯下一片黏赤包叶,在伤处啪啪一拍,好了。

秋天给孩子们太多的欢乐,冰凉凉的秋风吹过,蛐蛐不知疲倦脆生生地鸣叫着,它不知道准备逮住它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天渐渐黑了下来,一群草草吃过晚饭嘴上还挂着饭粒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制的蛐蛐笼子和长杆草捻成的蛐蛐探子跃出家门,直奔墙角、砖堆、草垛等蛐蛐喜欢藏身的地方,手电亮晃晃地闪着,当蛐蛐探子慢慢挨进蛐蛐,蛐蛐发现危险会纵身一蹦,时机来了,蛐蛐被罩子速速罩住,悦耳的鸣叫戛然而止,孩子们的欢笑声响彻秋天的夜晚。

那时的北京,冬天好像比现在冷很多,要穿厚厚的棉衣、棉裤、棉鞋,戴棉帽子和棉手套,但是孩子们不惧寒冷,迎着呼啸的北风,在冻成铁板一样的野地里捉迷藏,拿倒立。有一个游戏,不限人数,几乎每晚吹哨集合,全体参与。游戏很简单,分成两队,你占领我家、我占领你家,谁被对方俘虏,本方要去救他,一场场混战,打得你死我活,孩子们个个汗流浃背,兴奋不已。

转眼到了腊月,腊八粥、关东糖紧紧抓住孩子们贪婪的眼睛,流着口水等着过年。记得小时候,几乎每年春节,老天都会毫不吝啬地为传统节日添点色彩,大年三十瑞雪纷纷扬扬是常事,女孩子提着画着12生肖的灯笼,为男孩子寻找雪地上没有炸响的小红鞭,二踢脚带着欢笑在夜空中炸响。冷得实在受不了时,跑回家中,在冒着腾腾火苗的炉边,跺着脚烤烤冻僵的双手和耳朵,没等大人说话,又一溜烟般消失在黑暗中。

如今,我和儿时的小伙伴儿都已进入花甲之年,相聚时最美的一件事是回忆往事,回忆童年。幸福不是金钱能买到的,感谢那个时代造就历练了我们,用坚强承受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

在今年庙会上,见到久违的铁环、风筝、糖人、空竹,真是太亲切了,抚摸这些,心中感慨,仿佛儿时就是昨天,时常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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