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新疆人文地理

春到喀什噶尔

作者:撰文 / 朱大珪 摄影 / 包迪

撰文 / 朱大珪 摄影 / 包迪

世人都说江南好,其实,塞外的喀什噶尔胜江南。一到春天,喀什噶尔的大地便镀上了一片新绿,像艾德莱斯绸一样美丽,春风荡漾,春光明媚,春色无边。空气是甜爽的,风是杨柳风,偶尔有点沙尘,却被淋淋细雨洗刷得干干净净。喀什噶尔的春天,总是迈着轻快的脚步,把辽阔的戈壁、茫茫的沙漠、广袤的原野踩在脚下,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昆仑峡谷杏花村

立春过后,北方仍在飘着鹅毛大雪,江南正下着绵绵春雨,唯独新疆的南疆日灿,天蓝,草绿,花香。尤其是古丝绸之路重镇———喀什噶尔。尽管它的一边是沙漠连着戈壁,另一边是帕米尔高原连着喀喇昆仑山,但它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山麓地带,大河流域,托起了一片四季分明、冬短夏长、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的绿洲。绿洲上农业发达,林木葱郁,河流逶迤,渠网纵横,春季桃红柳绿,秋季瓜甜果香,自然风光绮丽,旅游资源极其丰富。世人都说江南好,其实,塞外的喀什噶尔胜江南。

一到春天,喀什噶尔的大地便镀上了一片新绿,像艾德莱斯绸一样美丽,春风荡漾,春光明媚,春色无边。空气是甜爽的,风是杨柳风,偶尔有点沙尘,却被淋淋细雨洗刷得干干净净。喀什噶尔的春天,总是迈着轻快的脚步,把辽阔的戈壁、茫茫的沙漠、广袤的原野踩在脚下,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春来了,喀什噶尔大地都润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这座古丝绸之路重镇,现如今经中央批准为“喀什经济开发区”。举世瞩目的“一带一路”引领着古丝绸之路越走越宽,越走越远。这条造福于世界人民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如同万里晴空的长虹,彩霞缤纷,绚烂多姿,光彩照人,更显生机勃勃。


春回大地

春姑娘走来了

这个季节的风儿,在这里是无序、无眠、悄然、恬静的。

每当夜色沉暮冥蒙,万籁俱寂,风儿便径直走向蛮荒山峦,与花草树木依偎相恋竞秀寥廓。风儿越过天山南麓,穿行在绵延千里的戈壁,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朝南走向喀什噶尔,掠过欧亚大陆腹地上空唤醒古城喀什的魂灵,在进入喀什的库曲湾荒漠上,莫尔佛塔在高举月光的拔节声中翩然跃动……

风儿,是夜光下游移的风景,驻足一望无际的戈壁,越过干涸的河谷,穿过哪怕是一个人的村庄,也从不嫌弃土地的荒凉,从不问及飞沙走石的亏空。

风儿,是伸向喀什噶尔绿洲葱绿色、浅黄色、淡青色的绒酥手,抚摸抽芽发情的春之游子,引领无数天籁的足音回归,杨姿柳色、桃红杏白、情窦初开、蕊蕾绽放的亘古意境……

高月还在攀升,夜幕下的喀什古城静悄悄,高台民居的灯火未能隔断我的视线,我站在耿恭台上听见了一种声音的骚动:

吧吧剥剥,喧喧嚣嚣,莫非迎宾路林带唏喇;喈喈嘈嘈,喁喁嘤嘤,莫非艾提尕鹊鸟啼叫;哓哓喃喃,嗖嗖嘣嘣,莫非东湖里鱼翔唧哝;飘飘荡荡,急急匆匆,莫非香妃墓云雨穿行;叮叮当当,当当叮叮,莫非开发区机器轰鸣。哦,花草啊,正急骤地疯狂生长,灌木丛林下弱小的生灵闪烁着悄然的萌动,复苏着漫无边际的绿色,分不清哪是城区哪是郊区。吐曼河、克孜勒河比肩继踵,源源地发出缠绕春色欲来的春风春雨、水声涛声波声浪声、鸟声虫声草声树声……生态文明正在喀什噶尔大地上崛起!

哦,此时,我看见了喀什噶尔天空的颜色已经由冰寒的鸽灰转为微暖的幽蓝,闻到了绿色的气味已经由湿冷的泥香转为春光轻晒后的芬芳。就在这冬去春来的时候,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前来喀什务工、经商的人们,他们在老家过罢春节就陆陆续续地回到了第二故乡———喀什噶尔。他们是春天的使者,怀揣着“一带一路”中国梦,为了振兴古丝绸之路,为了建设喀什特区,为了新疆的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义无反顾地披一身春光,乘着春风适应新常态。此刻,我的心室门窗早已被他们悄然撞开,渴望风景的双眼也被一种渐近的足音锁定拭亮!

哦,春到喀什噶尔,春姑娘像仙女似的走来了,喀什噶尔人把她比喻为香妃从京城回到了故乡。于是,喀什噶尔大地响彻着一曲爱国爱疆的春之歌!

春来了,村醒了

一打春,百草回芽,喀什噶尔绿洲的一切变样了。虽然气温依旧低,但不彻骨,人也仿佛一下子就有精神了,干啥都有着一股子劲。睡了一整个冬季的村庄也仿佛突然就醒了,处处充满着生机。

天麻麻亮,戈壁滩上的村庄里,尽管居住分散,同样有公鸡争相报晓。公鸡经过一冬严寒,早就耐不住性子了,看谁叫得响亮,叫得时间长:有的站在新建的安居房的墙头上,有的站在院子的葡萄架上,打完鸣却不急着下来,先张一下翅膀,接着就全身抖了几下,似乎要抖掉一身的晦气,要抖出一身的力气。后院羊圈里的羊群也比往常出圈得早。春来了,盐碱地里嫩绿的草儿长出来了,天暖了,胃口出奇的好,羊儿猛劲地啃,猛劲地长。牧羊犬冲着高远的天空“汪汪”地叫了几声。这一叫,惊动了十里戈壁,一时间,牛吼、驴叫、马嘶,一切能发出声的动物都敞开了嗓子,热烈地欢迎着春姑娘的到来。

“吱呀”一声,农舍院门开了,勤劳的女主人起来了。她舒展一下筋骨,精气神格外好,利落地洒扫庭院,烧火做饭。屋顶冒出了炊烟,袅袅娜娜,扶摇直上,白似练、软似缎,梦一般的美。女主人走出灶间,站在院子中央,摘下头巾,边扑打着身上的草屑,边大声地喊着巴郎和当家的道:“奶茶煮好啦!”孩子听到妈妈的喊声,便走出卧房将书包往自行车上一放,坐到铺着地毯的土坑上,端起奶茶泡馕吃得津津有味;正在牛棚里挤奶的男人听到女人的喊声,笑笑,心里的幸福像牛奶一样往外淌。

男人闲不住,吃罢奶茶泡馕就扛起坎土曼去田里,要去查看越冬的麦苗,还要去给林带浇头一拔春水。男人慢悠悠地走在田野的小路上,走着走着,感觉身上热了,就解开两颗扣子。看着路两旁返青的麦苗和林带,心里说:春姑娘回来了。地里的庄稼喝足了水,青翠碧绿,风一吹,庄稼就像活了。男人挥着胳臂,自言自语,畅想美好未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土地,仿佛也在说:春到了,我发挥本领的时候到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春姑娘回来了,真好。艳阳高照,从帕米尔高原奔流而下的雪水闪着银光,渠里的水也格外得清,水面上“飘浮”着蓝天白云的影子,溪水也唱得格外欢了。男人顶着红日走到河边,撩起一把河水,水从指间流出,像一串串珍珠滑落,声音清脆动听。河水荡起层层涟漪,越荡越远。男人掬起河水,放到嘴边,咕噜一声,就喝进肚里去了。河水清凉,甘甜,小蛇般滑过喉咙,舒畅地甩了甩膀子,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春意盎然的杏花节

春,是一根神奇的魔法棒,它到哪里,哪里就有生机。你瞧,来自城里的“访惠聚”住村工作组轮换着,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形成了一支永远不走的“访惠聚”工作队。他们走访家家户户,抓稳定,去极端化,扶贫解困,改善民生,凝聚人心,同心同德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满园春色

春天,从克孜勒河开始

喀什噶尔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叫克孜勒河。发源于塔吉克斯坦境内海拔 6 048 米的特拉普齐亚峰(即列宁峰),全长 778 千米,在我国境内约 600 多千米,自西向东流经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的乌恰县、喀什地区的疏附县、疏勒县、喀什市、伽师县、巴楚县,最后与叶尔羌河相遇,汇入塔里木河。流经水域面积达 15 100 平方千米,灌溉耕地 215 万亩,荒地 170 万亩。克孜勒河横穿喀什市境内,是喀什地区的第二大河流。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克孜勒河两岸,多植柳,整个冬天里,河岸柳都沐在冷风寒气之下,枝条枯涩,暗淡无光。可是,一进入“五九六九”,那些垂着的柳枝,便从灰暗中渐渐透出它的绿意。“春打六九头”,地处边塞的喀什噶尔绿洲,像江南一样,绿意渐浓,直到浓得深刻、通透,柳枝也就变得异常柔软。克孜勒河两岸的垂柳,临风吹拂,摇摇曳曳,轻轻摆出的是春天的温煦和生机。

“七九河开,八九燕来”。克孜勒河的冰开,来得柔,来得缓。它不像那些汹涌的大江大河,一旦冰开,就是大量的冰块奔腾宣泄而下。冰封下的克孜勒河水,在冰下呜咽地流淌着。进入“七九”,河面冰开,总会从河的中心渐渐“化”开。最初,只是河心的浅浅的一隙,时日渐进,河面的冰才渐渐地向两岸“化”去,那样的舒缓而优雅,不像是一场寒冷的消融,倒更像一次从容的“撤退”。

河面完全化开的时候,河岸柳已是绿意婆娑。柳枝上已张开了浅黄的“柳眼”,慢慢地,“柳眼”徐舒,柳枝上就飘出了如雪的柳絮。苏轼称之为“杨花”,一场春雨过后,杨花落满园池,触景生情,引发的是苏轼的满怀思乡愁绪: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河岸柳,飞絮飘落的不是园池,而是潺缓而去的河水。

这个时节,你行走在河岸边,就会发现地面不再僵硬,原先冷干的河滩变得松软而泽润,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湿润润的腥气。低下头看,土地春暖的裂痕中,一些性急的河岸草已经露出它的尖尖角,楚楚地让人怜爱。河岸上,多了行走散步的游客和沿河寻觅玉石的闲人;河水边,多了放牧牛羊的牧羊人,挥动着牧羊鞭,打着响亮的口哨,不是“断续寒砧断续风”的萧衰和悲凉,而是春意融暖的清亮和欢欣。谈笑戏谑,牧羊姑娘和巴郎的笑声,荡漾在水面上,这个春天,春情愈浓了。


春到喀什噶尔

野天鹅边飞边鸣,拍水戏闹,浮游河面,忽然一个猛子扎下去,把头和脖子深深地埋在水里,雪白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好像一个白白的水中孤岛,煞是好看。河岸边,已是芳草萋萋。红日下耕田的农夫,牵着黄牛,到河边饮水。农夫闲着,便燃上一支烟,悠悠地吸着。举首,望向对岸的春野。田畔,桃花正开得烈,灼灼如烧。

春,已然深了。

拥抱春阳

春到喀什噶尔,在枝头绽放第一瓣新绿前,在天空飘起第一场春雨前,在喀什小巷走出第一个推车儿卖芝麻糖的生意人前,美丽的春阳悄悄降临,让冬眠后的古城有了一丝暖意,一份希望和一些梦想。

或许还有一丝的犹疑,明明同样是来自蓝天的阳光,仿佛还有冬日的味道,难道真的进入了期盼的春日吗?其实,喀什噶尔的春日往往是过早的粉墨登场了。喀什噶尔的春阳不像冬天的阳光有着冰雪气息,无力阻挡寒潮的来临。在喀什,春阳驱赶着寒意,仿佛阳光的手抚过的每一寸土地,顿时便有了蓬勃旺盛的生机。

春阳下,在改造好的喀什老城,有结伴在扩建的喀什小巷里踢足球的维吾尔族巴郎,有蹲在三层楼下翘首仰望蓝天晒太阳的维吾尔族老人,还有来去匆匆、忙忙碌碌的过路人,最多的是来自全国和全球各地的游客。老城改造后的房屋建筑既有雕梁画栋,又有诗情画意,保持了民族特色,匠心独运,叹为观止,吸引着游客流连忘返。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阳无拘无束的骄傲,也是属于这个别致季节的骄傲,更是喀什噶尔的自然特色。喀什噶尔人从不无视春阳、远离春阳,而是亲近春阳,拥抱春阳,心底的阴霾会在春阳的照耀下消散。春阳下,生活在喀什的人们,身居绿色发展中,往往拥有新的期盼、新的起点,曾经搁浅的梦会有重新起航的力量,曾经被埋没的欢乐也能得以释放。

春天之美如画如诗,却也只有短暂的一季,无限春光暖心房。与其在失去后翘首以待再见,倒不如就在当下钟情喀什,拥抱喀什,永驻喀什,与喀什各族人民共享喀什的变化和发展———美丽的喀什特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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