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任新农
著有《古代社会》的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曾论断:塔里木河流域是世界文明的摇篮,假设有历史的老人找到这把钥匙,世界文化的大门将被打开。塔里木河闻名于世,不由得使远在祖国西北边陲的阿拉尔成为人们不可忽视的一座希望之城。作为塔里木河的起始地,又经其所在,穿城而过,再成为这座城市的中轴,使河流与城市紧密相连在一起,成为阿拉尔市的基本地理坐标。
阿拉尔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文化之窗”和“人类文明福地”!
乍一听,这样的名称确实吓人———在那遥远的地方,如此边远且并不发达的小城,何以承受得了如此美冠?
这当然是仗摩尔根先生之言,和得益于数次来新疆探险考古的斯文·赫定、汤因比的帮助。早在上世纪初,汤因比曾如此描述:如果生命能够再来一次,我将生活在塔里木这片文化的福地。斯文·赫定预言:如果中国政府能够让丝绸之路重新复活,并使用上现代交通工具,不仅可以为人类文明做出卓越贡献,也将为自己树起一座丰碑。还有我国著名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生前曾经数次来到塔里木,经过细致考察和研究,他得出更为肯定的结论: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同时能够体现四大文明的话,我想这地方就是新疆,就是塔里木!
无论是人类学家、国学家,还是考古学家,他们的言辞里流露出对塔里木河流域及塔里木的无限眷恋。他们与中国无数的考古和历史学家们一样,共同见证了塔里木河及其流域文化的无穷魅力。正是因为塔里木河这么一条著名的河流,和塔里木这么一个著名的地方,确实锻造了西域文明和新疆独特的文化,吸引了古希腊、古罗马、古印度、古华夏文明在这里的汇集、碰撞与融合。
大家的感叹,主因也许源于此,或隐藏了更深刻的涵义。比如说:塔里木河流域的古西域绿洲城邦文明、古人类遗址、世界性古族群和人种标本、古文化遗产(出土和遗存的文物)、现代族群文化传承遗风遗俗等等。
之所以谓之“英雄”美誉,在于阿拉尔的传奇历史,包括她的发展史和建设史。
打开中国行政区划图和交通地图,不难找到阿拉尔。尤其是熟悉中国地理的人,只要能找到塔里木,找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便会永远忽视不了阿拉尔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因为阿拉尔地处塔里木地理中心的关键方位,更为特别的是,她几近嵌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纵深,又奇幻般引来了源自天山的阿克苏河、来自帕米尔高原的喀什噶尔河,以及源自巍巍昆仑的叶尔羌河与和田河,在这里汇聚而成塔里木河,形成了沙漠中一片突兀的绿色岛屿。
更具奇迹的是,由抗日战争时期曾誉为“百战百胜的模范铁军”和南泥湾大生产“发展经济的先锋”的八路军一二〇师三五九旅,其传人们来到这里,与当地各族群众及其五湖四海支边人士共同组建起来的屯垦戍边大军,以战天斗地、人定胜天的豪迈之气,经过65年的开发建设让荒原变良田,沙漠变家园,营区变城镇。在原有的绿洲之外,创建起世界最大的沙漠改造体系、人造绿色生态屏障体系和现代农业体系之一。
当初,部队在王震的带领下,主动请缨进军西北来到新疆,再刻意选择了条件相对艰苦,但地域十分宽广的南疆,志在把这里建成第二个南泥湾。当部队克服没有战马和车辆的困难,徒步进入驻地之后,他们的主帅王震说出了和南泥湾大生产时同样的一句话:驻疆部队无论是官和兵,一律不得站在生产劳动之外!于是,刚刚从炮火纷飞的战场上走出来的十万官兵,于1953年6月5日毅然响应号召,摘下了人民解放军的帽徽和领章,就地转业成为农垦战士。
于是,塔里木这个亘古荒原陆续出现了一座座现代化国有农场,大中小学校、医院、邮局、银行等犹如雨后春笋快速发展;兴修水利,修路架桥,开办工厂,治理生态同步推进;五湖四海各路支青,和当地有志青年踊跃奔向开发建设的大战场。塔里木的“死亡之海”不再是死亡,进而变成了绿色的农田和林带,变成了人欢马叫、牛羊成群的营区……
这里是闻名于世的塔里木盆地的地理中心,又是距离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最近的城市,还是塔里木河的起始之地且穿城而过。“三塔”文化的最佳代言,使人们格外的亲近和敬畏。这里的人们把阿拉尔城南北市区称之为“塔北”“塔南”,城市主干道命名为“塔里木大道”,将建城之初创办的大学定名为“塔里木大学”,将其历史前身三五九旅创办的《战声报》更名为《塔里木报》,而电视台的主档节目则是“塔里木新闻”,给即将进入阿拉尔的团场取名“塔门”……
所以,又有人把阿拉尔称为“塔里木的故乡”“丝路重地,大漠水城”“胡杨之城,沙漠之门”“屯垦尖兵,戍边重镇”“中国棉都、西域枣乡”等等。
从塔里木河到塔里木盆地,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到如今这片人造绿洲和家园,从神秘的昆岗到现代阿拉尔,从远迈汉唐的丝路屯垦都护大军,到就地转业的三五九旅老兵,及其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的新时期兵团人。
阿拉尔———名副其实的屯垦文化城、水韵生态城、大学城、棉城、红枣城、薄皮核桃城、大米城,和南疆的公路交通枢纽城,还有丝路重地、羌人故里、巨人部落等等,似乎有数不清的头衔,说不完的特色,讲不完的故事。虽然短短的10年建城史,城市规模早已从小镇发展成为大城了,市区规划也越来越合理,面积由原来的30平方公里,拓展为一河两岸南北市区55平方公里,市域人口由原来的17万人增加到了26万人,市区绿化率已达到44%,并顺利通过自治区园林城市、文明城市的验收,又入选为兵团唯一的全国新型城市建设试点城市。
新时期的塔里木沸腾了!抚今追昔,当年的老军垦们回忆起建设初期,在“不与民争利,不与民争地,不与民争水”的严令中,人们汇聚于风头、水尾和沙漠戈壁腹地里,硬生生地在千里戈壁坚硬的砾石地上开挖了“胜利渠”,在茫茫大漠里建起了现代化农场。他们住的是地窝子,吃的是窝窝头,喝的是苦碱水,穿的是没有领口和荷兜的补丁衣。他们节衣缩食,艰苦创业,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他们“种地就是站岗,放牧就是巡逻”,铸就了祖国西北边防的钢铁长城。他们心连心合作,手拉手共赢,涌现出陈顺理、杨亚东、李尔文、聂潮海、马国光等一批批科学家;塔河五姑娘、冰峰五姑娘、刘焕奎、苏长福、刘学佛等一大批模范人物,阿布都热合曼、卡小花、尤良英等一大批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各族职工群众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一起维稳,一起致富,共同谱写了军民团结、民族团结、兵地团结的新篇章!
有人说,塔里木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拥有无穷的宝藏;有人说,塔里木是个令人生畏的地方,那里的自然环境恶劣,沙漠曾经吞噬了古今无数的生命。偏偏少有人说,塔里木是个锻造英雄和传奇的地方,在这里古今演绎和创造了数不尽的人间奇迹!
人们在传奇丝路上再写辉煌之际,回溯西汉的首任都护郑吉,全面推行汉仪的龟兹王绛宾,尊奉民族团结为最的解忧公主、冯嫽副使和弟史公主,再想起东汉的班超父子,驻守西域31年,创造西域部族团结、政治安定的空前辉煌。忆起盛唐的“安西四镇”,有谁能够忘却这里也共享着贞观盛世的繁华?想起东西方文明在这里的交汇融合,岂可忽视了唐玄奘艰辛西游后佛教中国化的大成之举?又想起大清没落之际,左襄公、刘锦棠自筹军饷率部收复新疆,其属部将领罗长祜长驱直入,在南疆成功斩杀外来侵略者阿古柏和分裂首领张格尔;再想起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军在阿克苏与分裂势力叶成、李祖堂之流的坚决斗争而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还想起每每出现暴恐或突发事件时,兵团人第一时间出现在各族群众面前,竭力保护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更想起每一个团场周边的县市农民,在需要现代农业技术、设备和良种时,兵团人总会毫不吝啬地上门服务……
串串成果写不尽边城春秋,豪情壮语难诉英雄衷肠。阿拉尔依托南疆的地理中心、屯垦中心、未来的交通枢纽和南疆唯一的综合大学所在地的资源禀赋,以及古昆岗的远古文明的巨大影响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中华文化在边疆的传播,当“安边固疆的稳定器”,做“凝聚各族群众的大熔炉”,建“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示范区”,并在对接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中,赋以南疆区域“稳定战略中心”“中华文化传播高地”“物流集散中心”“国际能源集散配置中心”和“生态文明建设先行示范区”等内涵,正阔步迈向美好的明天!
阿拉尔,新丝路上这座希望之城。在对西开放的征途中,借助于新亚欧大陆桥和现代交通工具,追寻着“打开人类文化大门的钥匙”,给“世界文化之窗”的美誉画上一个完美的金色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