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18点,王某某为报复行至陈某家楼下超市,购买了两把水果刀并持刀至陈某家,发现陈某不在,便用刀致伤陈母后逃窜。后王某某在陈某家楼下持刀抢走一辆汽车,途经垛子岭隧道时,撞倒一名骑电瓶车的路人,拖车行进中引起车辆燃烧,遂弃车继续逃窜。王某某逃窜至大海线路口时,持刀致伤2人并抢走一辆教练车,逃窜中撞倒9人,持刀致伤5人。后躲至北仑朋友家中,直至被公安机关抓获。
截至目前,已有3人死亡,12人尚在留院医治(暂无生命危险),3人因伤势轻微经治疗后已离院。
王某某行凶涉及这条街路上的几家店铺1 傍晚发案
想起10月6日傍晚发生的一幕,家住宁波北仑区春晓街道山海丽景小区的钱先生仍心有余悸。当日18点,他准备开车外出,刚把车从车位上开出来就听到有人敲车窗。“我以为是自己开车不小心撞到人了。”他告诉记者。钱先生摇下车窗后窗外的男子让他下车,于是他就下车处理这起“事故”。“没想到对方拿出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我让我走开,随后他开着我的车出了小区。”钱先生认出抢他车的男子是住在同一小区的王某某,随即报警。
很快,坏消息传来,小区居民告诉他:王某某在抢他车之前,在小区内还捅伤了一人。
“当时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正常。我的车是一辆银色的现代轿车,谁也没想到他开车走后会接连撞人伤人,现在我的车已经被警方扣押了。”钱先生说。
小区内的知情住户表示:“被捅伤的老人是陈某的母亲。陈某是一家工厂的老板,与王某某是好朋友,此前曾多次借钱给王某某,他们的纠纷可能还是因钱财引起的。”
王某某原居住的上横村已被拆迁。几年前王某某拆迁后搬入了山海丽景小区。负责上横村拆迁工程的侯先生与王某某曾有数次交集。他告诉记者,王某某平时性格还好,为人比较豪爽,“以前他在村里承包一些道路工程,来我这里借工具,每次借完都要给我一两百元,我不要他还硬塞给我。”
上横村民李大爷却不这么认为。他说,王某某的父亲十多年前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和弟弟。王某某结婚后有一个孩子,王某某的弟弟就是自己的侄女婿,“他这个人脾气急,很容易冲动,尤其喝了酒以后”。
2 开小店的王大姐
王大姐在慈岙村开了一家小店,她从来没想过会经历那么可怕的瞬间。
“一晚上没睡觉。”王大姐说,当时将近晚上7点,她先听见很响的一声,以为是谁的车子撞了,就走出店门去看。在门口就看到了王某某,他拿着一个苹果,一把刀,削了两下苹果,向小店走来。“他突然左手紧紧箍牢我的脖子,叫我大姐,跟我说,已经8个人被我撂下了,多你一个不多。我还以为他开玩笑,我说,你这个小鬼,你干嘛,你开什么玩笑。我就转了个身,把他手拿掉了。他没动手,走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身上全是血,我就觉得他不是开玩笑的。那时候我店里还有个顾客在买饮料。我赶紧把门关上,我跟顾客说你不要出去。然后我老公回来,我把门打开,把我老公迎进屋。赶紧又关门。这时候就听到他拿刀在门上敲,边敲边喊,你关门干什么啊,给我拿一瓶矿泉水。我就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又把门关上,赶紧抱着小外孙上二楼了。”王大姐说,真的是吓死了,但当时她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原因并没闻到王某某身上有明显的酒味,跟他交流意识理智应该都有的:“一开始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后来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大树下,桥上,这附近都躺着受伤的人,太惨了。”多个目击者表示,这个人真的是太疯狂了。
3 谁能想到他会如此疯狂
10月7日中午,记者来到了嫌疑人王某某所在的小区。对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小区里面都传开了。
王某某多多少少大家都认识,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知情人透露,王某某和陈某是认识的,两家人在这个小区住得挺近,一个住5幢,一个住8幢,走路也就两三分钟。
王某某的家在五楼,记者赶到时,大门敞开,里面有很多警察。陈某家大门紧闭,门口红色的鞋垫下血迹依稀可见。
“10月6日晚上,他(指王某某)拿着水果刀找上门来。陈某不在家,开门的是陈某的妈妈,王某某二话不说先捅倒了陈妈妈。”目击者说,行凶者下楼途中,王某某还遇到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那两个人见他拿着刀赶紧逃掉了。
之后他们听说到的事情跟警方调查得并无二致。王某某在小区门口劫了一辆银色的小车,经过垛子岭隧道时,撞了一名骑电瓶车的,车子烧起来后他弃车继续逃,后来又劫持了一辆教练车。车子在一家连锁超市门口停下,抢走了门口卖肉老板的菜刀,直接冲进超市去砍老板娘,老板娘慌忙报警。“超市里当时还有顾客的,顾客和老板娘也是被追得四处跑。”从超市出来之后,他就跑去了王大姐的小店。30多岁银色现代车主钱先生,是当晚第一个被劫的。
这个王某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小区里认识他的人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他爱喝酒,也有人说他脾气差,但是大家都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令人震惊的事情。
一路驾车、行凶,10月6日傍晚,平静的宁波北仑春晓被王某某的疯狂行凶打破,截至目前,已造成3人死亡、十多人受伤。
7日中午,当记者来到这个多人被砍伤的慈岙村时,这个小村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乡路上还没来得及冲洗干净的星星点点的血迹,回忆起王某某持刀行凶场景时村民那依然惊恐的神情,让我们意识到,这一晚的梦魇,或许会长久地印在慈岙村人的记忆中。他们后怕,他们不解:王某某,这个同样生活在北仑的男子,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会让他对这么多的无辜者痛下杀手?
记者辗转在北仑春晓,试图去找出答案。在他持刀刺向老人时,那是悲剧的起点,有人说因为两家有过节,有人说是因为借钱,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尚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是,王某某在刺伤老人后,便完全失去理智,劫车、撞人、见人就砍,一路疯狂。十多位无辜路人或伤或亡,惨剧由此酿下。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时候最难过的关,不是干瘪的钱包、生活的艰难,而是偏执的内心和冲动的魔鬼。绝望、愤恨、不平……如果不通过合理有效的途径去纾解,最终疯狂的戾气爆发、原始的暴力显露,酿成的必将是惨痛的悲剧。这个时候,多一点冷静多一份理性,给别人一份谅解,给自己一个退路,不要让自己的人生追悔莫及,无法挽回。
□ 10月8日《钱江晚报》、澎湃新闻 陈锴凯 杨一凡 柏建斌 杨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