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赵勃,是个孤儿,10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离开人世,撇下他和刚3岁的妹妹。他被三舅领养,妹妹被大姨领养。赵勃的三舅居住的村庄有户曹姓人家,家里有个和赵勃妹妹一样大的姑娘叫娟娟。小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有一次,他们捉迷藏,玩“找媳妇”的游戏。小娟娟对他说:“哥,我要当你的媳妇。”他笑了:“小孩别瞎说。”小娟娟仰着天真的小脸说,我会长大的,长大了做你的媳妇!
16岁那年,赵勃参军。一起玩耍的小娟娟远远地望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日子过的真快,一晃10多年过去了,当年跟在赵勃身后拎小桶捉鱼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她怯怯地问赵勃:“哥,你还记得当年的游戏吗?”
下面讲述的是陆军第80集团军某勤务支援旅标兵班长赵勃和曹娟娟的爱情故事。
2018年4月28日,陆军第80集团军某勤务支援旅举行首届集体婚礼,大礼堂内灯光炫彩,声乐阵阵。该旅标兵班长赵勃和她的新娘曹娟娟的爱情故事让人闻之动容,请听新娘曹娟娟的动情讲述。
小时候,兄妹两小无猜,一起玩过“找媳妇”的游戏
我家在河北省石家庄市灵寿县寨头乡彭家庄村,距著名的革命圣地西柏坡大约30公里。村子很美,两面环山,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河边长着高大的杨树柳树,河水清澈见底,成群的小鱼来回游弋。
赵哥是个孤儿,10岁那年,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撇下他和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妹妹。他被三舅领养,他妹妹被住在10里外的大姨领养。赵哥的三舅家和我家在一个村,一条山道从山上蜿蜒而下,他三舅家住上面,我家住下面,两家相隔不足300米,站在他家门前,能望到我家的屋檐。
赵哥的舅家、姨家待赵哥比亲儿子还亲,待他妹妹跟亲闺女一样,村里的乡亲也同情他兄妹俩,小时候,不管到哪家玩,哪家都会留住吃饭。赵哥说,一路走来,他和妹妹是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的。
赵哥比我大7岁,他在三舅家的那几年,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春天,垂柳随风扬,柳絮漫天飞。我们常在河边玩耍,追逐打闹,用石头片打水漂玩,看谁的石头片在水面上跳的远。每次比试,都是赵哥赢,小伙伴中没有能胜过他的。
夏天,赵哥常领着我到河里捉鱼,他端渔网在前面,我拎着小桶跟后头。河水很清,清澈见底,鱼很多,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赵哥捉鱼有经验,他知道鱼在哪里,半天就能捉一小桶。河里有水草,一网戳下去,兜上来,网里有鱼也有草。赵哥往岸上抖网的时候,我会忙不迭地去拣鱼,水草抖了我一头,脸上也溅些星星点点的泥巴,像个泥猴,赵哥笑话我是“水草姑娘”。
秋天,我们常在一起玩游戏,捉迷藏,记得有个游戏叫“找媳妇”,那年我8岁,赵哥15岁。一次游戏,小伙伴们相互找伴,我对赵哥说,我当你的媳妇吧?赵哥说,是假媳妇,可不是真媳妇。我说,真的我也愿意当。想来,真的好笑。
冬天,河水结冰,放学后,我们跑到冰面上滑冰,一滑十几米,重心不稳,常常跌倒在冰面上,屁股摔的很疼。赵哥取笑我:“是不是屁股摔两半了?”在冰上玩的时间长了,鞋子衣服都湿了,我不敢回家,怕家人数落。赵哥说,不怕,我送你回去,我就说是我不小心弄的。那时,我觉得赵哥好勇敢!
长大后,哥哥投身军营建功绩,妹妹萌生爱情苦等
我上三年级时,赵哥去当兵了。我进了他曾经上过的小学,那个学校离家只有5分钟的路。
一次放学回家,我问妈,赵哥回来了吗?妈说,当兵的,哪能说回就回呀!我以为他当了兵,还能天天见到他,太天真了。他一直没有回家,后来,我上了初中,赵哥回家那年是他当兵四年后的第一次探家。听家人说,赵哥探亲回家时也问起我,家人说住校了。事情就是那么不巧,赵哥休假的时候,我在学校,我回到家时,赵哥又返回了部队。后来,每当想起他,就感到勇敢的赵哥好像去了遥远的地方,遥远到望不到人影。
虽然天各一方,杳无音信,但我还会常常想到赵哥,猜想他在部队是什么样子。过了好久,家里人说,赵哥在部队有出息了,被评为“训练标兵”,入了党,立了功。我听了很高兴,像自己学习得了奖状一样。我知道,赵哥就是那样的人,也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那年冬天,太阳暖和。赵哥第二次休假回家,听说他要回来,我的心扑扑地跳,想看看当年的赵哥变样了没有,看看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那天,家里准备招待客人,爸妈忙着收拾房间,准备食材。快到中午的时候,赵哥走进家门,他变得比以前高大帅气了。他没看到躲在旁边的我。爸妈把他迎进屋里后,喊我倒茶。我过去了,偷偷看他,他没认出我,指着我问我妈:“这位是谁呀?”我妈一听笑了,说是从小一起玩的娟子呀!你忘了?赵哥“啊”了一声,脱口而出说:“真是女大十八变,不敢认了。”我一听,偷偷地笑。妈说,娟子过来,这是赵哥,忘了?
怎么能忘了呢?我记着呢!虽然多年过去了。我还记着他当时带着我玩耍的情景,还记着他那时的勇敢。
爸妈忙着准备食材,赵哥和我在院子里聊天。那天太阳真好,暖融融的。我们并排坐在小板凳上,朝着太阳的方向聊天,聊理想,聊生活,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条小河,聊到了漫天飞舞的柳絮、河里调皮的小鱼、滑冰的乐趣,还聊到了我们经常走过的那条小道。
时光好像倒流,美好浮现眼前。那天,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过年,赵哥回部队,我继续上学。
我上高中的三年里,赵哥经常在短信里鼓励我。我对军人的印象逐渐高大起来,开始喜欢看一些关于军人的影视片,比如《我是特种兵》。高中毕业那年,我报名参军,但遗憾的是没有通过。
上大学了,我感到赵哥一直在我身边,一直都没有走远,我突然有种美妙的感觉。一次微信聊天,我对他说,赵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游戏吗?赵哥笑了,是“找媳妇”游戏吗?我说,如果游戏变成真的呢?赵哥当时沉默了半天。我知道他喜欢我,他也知道我喜欢他。我知道他有顾虑,他比我大一些,大几岁算什么?关键是两个人在一起情投意合。
我们开始“交朋友”了。我们交朋友很有意思,通常是他在线的时候,我上课了;当我在线回复时,他却训练了,总有时间差。我开玩笑说,学校时间和部队时间都是北京时间,但有地区差呀!
虽然有时间差,但没有距离感。我们聊的很热乎。渐渐地,我看到赵哥还是当年那个勇敢的赵哥、那个要强的赵哥。他当兵这些年,一直很拼命。虽然他很少和我说部队的事,但从一些细节中,还是能了解一些他的要强和不容易。
兵哥,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小山村。(曹娟娟/摄)赵哥当兵第二年就当了班长,参加过很多比武竞赛,获得过很多名次,得过很多奖牌奖章,还荣立过两次三等功。但他从不提起自己的苦累,从不诉说自己的不容易。他说:“我是孤儿,是亲戚把我抚养大,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走过来的。我要争口气,努力干出点成绩,报答亲戚们的抚养之恩,报答乡亲们的帮助。”
那年,部队组织“十大铁人”比武,他报名参加,参赛队员中,他兵龄最长、年龄最大,经过一番拼搏,被评为“十大铁人”第七名。他休假回家,看到他身上和腿上都是伤疤,我心疼地直掉泪,但他只是笑笑,说没点伤疤,哪来金牌呢?
2016年年初,我们秘密“交朋友”的事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起初,父亲不同意,对我说,小娟,他比你大7岁,年龄有点大,做普通朋友可以,但谈对象就不合适了。母亲也不同意,对我说,赵勃这孩子好是好,只是从小就没了爹娘,将来你和他在一起要吃苦的。还有,将来生了孩子谁带呢?爷爷、奶奶没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出对我的关爱和不放心。
我对爸妈说,我愿意。家人还是不同意,对我说,你愿意,我们不愿意!
我知道,爸妈不是看不中赵哥,他们以前多次说过他的优秀。但是,爸妈怕我受苦,说他父母离世早,家庭困难,我嫁过去,万一受苦受累,他们多心疼!
我是个有主见的人,我认定的事不会改变。我对爸妈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将来是我跟他生活在一起,不是你们,不管将来日子过得怎样,我都不后悔。
听我这样说,爸妈齐声叹气,没再说什么。我知道,他们让我自己拿主意。
众多新人中,我们是极其普通的一对,但永远是最相爱的一对。(刘磊/摄)
纵然伟岸的身躯排成一排,我的眼中只有你。(仇成梁/摄) 儿时的游戏应验,多年的等待终于幸福花开
2016年夏天,赵哥休假,到县城为我买了条金项链。为了买那条项链,赵哥挑了一上午,一会看这条,一会看那条,把商店的服务员都感动了。我让奶奶帮我把那条项链收起来了,我知道它有多珍贵。
2016年春节,我和赵哥郑重地把“我们的事”和家人说开了。那天,赵哥的三舅和舅妈一家人都来我家了,两家人一见面,这个事就算正式定下了。赵哥看着我笑,我望着他笑,我们觉得世界是那样美好!
去年,我原想“五一”拿证,因为“五一”我放假,有时间。赵哥说:“‘八一’吧,有意义”。我想,赵哥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
2017年8月1日,我们去拿证,那天人不多,但是我们照相出了点小差错,照片拿到民政局登记处,工作人员说,照片裁剪小了,不行。我们折回来,重新加洗后再裁剪一次,结果还不行,又折回来一次。最后到登记处,工作人员往下盖章的时候,赵哥特意看了一下时间:11点58分。工作人员说,你们这对新人卡的点好啊!还有两分钟就下班了。
人生的改变,有时就是两分钟的事。
拿证的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是有证的人了!想想,就很感慨。
我的工作单位是河北省石家庄市四药有限公司,拿证后,单位同事听了我的故事,开玩笑对我说,娟娟,你只谈一次恋爱就结婚,亏不亏呀?我说,不亏,人一生不就是在等一个人吗?赵哥就是我等的人!
前不久,赵哥给我打电话说,部队要组织集体婚礼,我们参加吧。我立刻答复“行!”赵哥还和我商定,参加部队组织的集体婚礼后,今年10月份,我们回老家按照当地的习俗再办一次酒席,家里有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结合要有他们的见证和祝福。
部队组织活动就是有气势,场面很壮观。集体婚礼时,我既紧张又激动,我知道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多年的等待,终于幸福花开!
婚礼有个环节是新郎献花求婚,当赵哥单膝跪地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赵哥,等到今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辈子,我没什么大追求,只希望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望着一直默默等待自己的人,赵勃眼眶湿润。他对我说:“我是个孤儿,对爱从来不敢有过多奢望。遇到你,我不知道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母亲的化身。你给了我少年时代的快乐,给了我成年后的美好,我会给你一生的幸福!”
我记得,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我们一起捉鱼荡起的欢笑;我记得,河边漫天的柳絮中,我们一起追逐絮花疯狂地奔跑;我记得,冬天的冰河上,我们一起滑得很远又跌得很疼……
谢谢你一直把我藏在心底,一直等着我!我会用生命的每一天回报你的等待:不管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守护你!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愿为你遮挡,不管有多少坎坷,我都会为你踏平!
2018年4月30日下午,在部队招待所房间,曹娟娟依偎在赵勃的胸前,轻轻地说:我真想这样,永远不分开!
听到妻子的话,赵勃转过脸去,左手紧紧攥着手机,手机上刚刚订下一张5月1日到石家庄的动车票。
最美的等待终于幸福花开 (刘磊/摄)
终于等到你——我想告诉所有人,我的等待多么值得。(仇成梁/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