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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的素纱单衣 何以身轻如烟霞

夏日炎炎,谁不想拥有一件轻逸薄凉的单衣?早在2000年前,我们的先人就曾经织成过通身重量还不足50克的素纱单衣。

薄如蝉翼、轻若烟霞———这是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国宝“素纱单衣”给人留下的最初印象。墓主大侯利仓夫人辛追,下葬约在西汉初期,距今2000多年的墓葬中出土的大量精美的纺织品,改变了人们对于中国纺织史的认知,为我们打开了一扇认知过去的大门。

马王堆一号汉墓作为西汉服饰文化之宝库,一共曾出土3件单衣。除了出土时保存较好的标号为329—6号的直裾素纱单衣外,另有329—5号曲裾素纱单衣与一件白绢单衣。按照文献记载,不挂衬里的单袍称作“衣”,《说文》语“,衣不重也。”同时马王堆出土服饰分直裾和曲裾两种款式,指的都是衣服的前襟,直裾就是前襟垂直剪裁,曲裾则形成三角形接片,马王堆出土的T形帛画中就有辛追夫人身着曲裾长袍的形象。

且看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两件素纱单衣,虽分别为直裾与曲裾,但上衣均是四片正裁各宽一幅,平袖无胡。直裾素纱单衣下裳4片正裁,各宽半幅余;曲裾素纱单衣下裳则为3片斜裁,各宽一幅,仅重48克。现存较完整的329—6号直裾素纱单衣,也仅重49克。如何织造出如此纤薄的面料?这就要提到素纱与蚕桑之技。

素纱是秦汉时期做夏服和衬衣的一种非常流行的衣料,它是指一种单色、纤细、稀疏、方孔、轻盈的平纹组织,是最为轻薄的织物。利用较为纤细的纱线织造出的平纹织物因其经纬密度较小,故两纱线之间间隔较大,整体呈现出稀疏通风、轻薄飘逸的风格,周代即已广泛运用。

纱的织法是以一组地经和绞经共同完成,在织造时绞经在地经左右摆动,每织入一根纬线,绞经都需要变换一次位置。织成的织物,其经纬线之间有绞结点,使纬线不易产生滑动,而且有比较均匀一致的孔眼。因其独特织造工艺具有轻盈透气的特质,自古以来纱、罗织物即是上层社会消夏名贵衣料。

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329—6号直裾素纱单衣衣长128厘米,两袖通长190厘米,是上衣下裳连缀的深衣样式,右衽交领、直裾。以素纱为衣料,几何纹绒圈锦为缘饰,其方孔纱的织物孔眼均匀,布满整个织物表面,织物密度稀疏,经线密度为每厘米58根,纬线密度为每厘米40根。因此素纱孔眼大,透光面积在75%以上,每平方米织物仅重12克,质地轻柔透亮,古诗形容为“轻纱薄如空”。

除精湛的织造工艺外,马王堆汉墓出土素纱单衣如此轻薄的另一大原因是其所用的蚕丝与当代纺织区别甚大。现代的纺织工艺中,为了追求高效的产能模式,已经采用家养四眠蚕作为主要的蚕丝来源。但在西汉时期,则采用的是“三俯三起”的一化性三眠蚕为主要饲养对象。“俯”与“起”指的都是蚕休眠与蜕皮的活动,“三俯三起”即为经历三次休眠与蜕皮的三眠蚕。三眠蚕自蚕子发蚁后三眠三起,大约经历二十一二天便可结茧缫丝。这样的蚕相对今天所用的四眠蚕所吐出的蚕丝显得更加纤细,蚕茧也小。但至少在北宋之前,我国普遍运用的家养蚕皆为三眠蚕,故其蚕丝直径更细,织造出来的织物也更加纤细轻薄。

何以直裾素纱单衣与曲裾素纱单衣重量会有一克之差?那便要提及前文所说的两件单衣的衣缘了。缘又称“纯”,为衣服交领、袖口、大襟与下摆的各种包边。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329—6号直裾素纱单衣的领缘与袖缘皆为黑地红几何纹圈绒锦,而329—5号曲裾素纱单衣则以细绢作缘。圈绒锦又称起毛锦,是三枚经线提花并起绒圈的经四重组织,而细绢则是单经单纬的平纹织物,锦是比绢更加厚实的纺织品。

直裾素纱单衣几何纹圈绒锦是以褐地红圈绒矩形纹为主,其织物密度为每厘米经线48根,纬线44根。其织造所用的四组经丝,为两组地纹经、一组底经,及一组较粗的绒圈经,在织造时圈绒经起环状绒圈,再织入起绒纬,织好后再将其抽去使被织的绒圈经形成环状。组织结构如此复杂的起毛锦,也是汉代织造技艺高度发达的标志。

西汉时期轻薄的纱罗织物已经广泛流行于两湖流域。马王堆一号汉墓所出的轻薄素纱单衣只是其中的一个品种,更为引人瞩目的则是泥金银印花纱、泥金敷彩纱等运用印刷与绘画工艺装饰的轻薄纱罗织物。它们被广泛运用于马王堆墓主的成衣与陈设之中,突破了印、绘、织、绣的艺术表法语言局限,形成了犹如彩锦刺绣的艺术装饰效果。这些每件重量不到50克的汉人所传说的“雾 ”,就如汉代壁画中神仙的“天衣”般轻盈。

今日的我们也许已经难以想象2000多年前中国古人如何织就这小小一件薄如蝉翼、轻若烟霞的服饰,但细究其法,依然可以看到汉代纺织技术与文化艺术的成就之高。

□8月8日《人民日报》陆正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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