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滇南山寨听雨。站在山寨民居的竹栏平台上,寂寥的山野被厚重的云雾所缠绕。雨下个不停,打在古茶树上、寨子的屋檐上、竹楼上、随意摆放的花盆里,“滴答、滴答”,湿润润的。四面的山峦似乎都沐浴在秋雨中,静享一份安宁。山野中的雾时厚时薄,而且随着风,竟然如纱般轻盈地飘动。偶尔,那纱也会扯开一条缝儿,远处山寨的屋顶依稀可见,炊烟袅袅中,一切都在慢慢醒来。
此时,四下里是安静的。可是,你会突然听到公鸡响亮地打着鸣,仿佛对自己的嗓音极为得意的样子,然后再补充几声,似乎期待着些许掌声。接着,寨子里的狗也不甘落后般的,猛地狂吠几声,继而一切又安静下来。只听得雨“滴答,滴答”。雨时大时小,急时仿佛像是勇敢地奔赴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般,猛地从天上冲下来,“啪啪”地打在屋门口的小池塘里,激起一个个巨大的涟漪。水塘中有莲,有鱼,在天赐甘霖中,美美地呼吸着,吸吮着。雨小的时候,就如纱般,轻盈地飘着,那莲轻盈地摆动着,就更有了一番禅意。
我曾在圣地拉萨听雨。早晨,我们心心念念去大昭寺,却听得窗外雨滴声声。于是,我泡上一杯咖啡,坐在天井里读书。房间外就是回廊天井,种满了花草。舒服的藤椅错落其中,顺手拾得一本精美的旅行杂志,靠在那里,翻看着杂志,只听得雨滴“滴答,滴答”地打在天井上的棚子上。渐渐的,雨更大了,变成“哗哗”声。回廊里开始有藏族姑娘开始做卫生。她们穿着新鲜的藏袍,一边做卫生,一边开心地唱着藏族情歌,她们的嗓音是那么亮,那么美,仿佛天籁。
我也曾在泉城听雨。在被雨水冲刷得极亮的石板路上,缓缓地向前移动。这里那些古老的宅院,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风韵。在丝丝缕缕的柳树枝叶间,一扇漂亮的红色镂空门显得别具一格,当细雨落下时,愈发显得生动。
走到书香胡同附近时,雨下得紧起来,“哗哗”直响。躲在一家的屋檐下向远处望去,不远处,有一池湖水,雨滴打在水面上,形成了漂亮的涟漪。鱼儿游来游去的,与屋檐的倒影,形成了天然的画卷。我痴痴地看着,一湖水,一游鱼,一垂柳,恍若置身江南水乡。也许很多年前,也曾有过这样一个人,坐在水边凝望,生出相同的感叹来。
听雨,观世界,我听到了雨声,更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