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费拒如厕
4月12日,两位23岁的非裔美国人拉逊·尼尔森和唐特·罗宾逊在位于宾夕法尼亚州费城黎顿豪斯广场内的星巴克门店等待与商业伙伴洽谈房地产生意。其间,他们一直没有点餐。后来,当他们欲借用店里的厕所时,店员以他们没有在店内消费为由予以拒绝,并要求他们离开星巴克。但这两位非洲裔美国人一直待在店里不肯离开,随后店员报警。警察赶来后,用手铐将两位非洲裔美国人带走,在扣留数小时后对两人予以释放。有在场顾客将事件经过拍摄成视频在社交媒体上播放,引发数百万人的关注。许多人认为,“店员的报警和警方的逮捕只是因为肤色问题”。
两天后,数十名示威者冲进事件发生的那间星巴克,手持标语,并高呼“抵制星巴克种族歧视行为”口号,要求星巴克开除涉嫌种族歧视的员工,同时要求警方追究逮捕黑人的警员。抗议活动导致该店一度中断营业。一时间,“星巴克歧视黑人”的说法不胫而走,并在媒体上愈演愈烈。
费城警察局局长理查德·罗斯是一名黑人,负责本次星巴克逮捕事件。他向两位黑人道了歉,但他也强调,警方是在依法办案,涉事警员没有做错。警员接到报案到达现场后,两位黑人被星巴克员工以“非法入侵”为由告知离开,但两人对此置之不理。警员三次有礼貌地要求两名黑人离开,遭拒绝后才将两人带走。
很快,星巴克首席执行官凯文·约翰逊就此事件公开发表道歉信。他表示,顾客拍摄的视频“令人难过”,星巴克员工报警的做法是错误的,这不代表星巴克的理念和价值观,他愿意亲自向涉事的两位非洲裔美国人道歉。道歉信还说,星巴克会认真对待此事并反思过往存在的不足,以在未来更为妥善地应对突发状况。
深知道歉并不足以打消人们的质疑,星巴克最终决定以行动表示诚意。约翰逊在声明中表示:“我和我领导的团队在费城待了几天,我们倾听了人们的意见,了解我们做错了什么以及该采取哪些步骤解决问题。星巴克将汲取教训,并承诺营造一个对所有顾客安全、友好的环境。”
费城市长吉姆·肯尼说,作为咖啡餐饮行业的巨头,星巴克的道歉显然是不够的,相关部门将会检查该公司在经营管理和培训中是否存在某种偏见。他还在一份声明中说:“我很痛心地看到费城新闻头条上发生了一件事———至少根据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这明显是一起种族歧视事件。”
和解之路
5月2日,费城市政府发言人迈克·邓恩表示,政府与尼尔森和罗宾逊达成和解协议,象征性地赔偿他们1美元。同时,市政府将拨出20万美元预算,按照罗宾逊和尼尔森的设想,新设一个创业支持项目,“面向有志创业的公立中学学生”,但两人不会从拨款里拿一分钱。
“尼尔森和罗宾逊找到市政府,邀请我们一起做些正面的事情,而不是耗费时间、金钱和资源走对抗式司法程序,”费城市长肯尼在一份声明中说,“这件事给我们的城市带来许多痛苦,漫长的诉讼会让这种痛苦一次次重现。”
同一天,星巴克与尼尔森和罗宾逊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双方达成和解协议。按照协议,星巴克将向两人提供奖学金,资助他们免费在线攻读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学士学位。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是星巴克员工继续教育合作方,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向星巴克在职员工提供在线教育课程,星巴克负担全部学费。
5月21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星巴克向员工发出一份新指南。该指南规定:“任何进入星巴克咖啡店区域的人,无论其是否进行消费,都将被视为顾客。”星巴克董事长舒尔茨此前在5月10日表示,星巴克公司内部有消费方可使用洗手间的“宽松规定”,具体实施由每个分店的经理决定。
拒绝如厕事件发生后,有关媒体向当事人了解有关情况。23岁的尼尔森在过去短短三年内已经历过至少十几次被警方拦截的情况,几乎都是因为交通违规等小问题,如在限速5英里的城区以35英里的速度超速开车、在错误车道驾驶、违规停车等,但从未被如此正式地逮捕过。
尼尔森和罗宾逊告诉《早安美国》,他们担心自己的生活会因这次事件受到影响。罗宾逊称,警察甚至没有解释逮捕他们的原因,而店内的顾客们则表示两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罗宾逊回忆说:“当时我正试图自己处理这个情况,因为我考虑家人和社区,而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直到我的手被人背到身后并铐上手铐。”尼尔森也说:“当你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时,你会有什么反应?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将我们置于这种情况下。”
有人认为,一个星巴克如厕事件就引发全美关注并导致大规模抗议活动,无非是人们利用该事件宣泄对美国社会存在的种族歧视的严重不满。从社交媒体上的抗议视频画面不难看出,到星巴克咖啡店抗议的不仅有黑人民众,也有不少白人。这说明,美国的种族歧视并不是由一部分某种肤色的群体有意而为之,而是已经形成一种难以根除的社会顽疾,不仅被黑人民众厌恶,而且也被白人民众反感。
当事人拉逊·尼尔森和唐特·罗宾逊(右)热度百科星巴克种族歧视“黑历史”
1.2008年,非洲裔美国人、前星巴克工程师维克特·华盛顿因在工作中遭遇了种族歧视向上司投诉。他的上司不但没有帮他解决问题,还企图用额外的工作让他沉默。愤怒的华盛顿起诉星巴克种族歧视。2009年,星巴克赔偿华盛顿12万美元。
2.安麦若·米赫芮巴图是一位埃塞俄比亚移民,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2009年,安麦若工作的星巴克门店以偷窃的名义解雇了她,事实上她并未偷窃。她的同事们义愤填膺地联合其他支持者占领了这家门店,以抗议安麦若遭遇的不公。
3.2014年,一家星巴克店员看见一名黑人睡在附近的停车场里,便打电话报警。警察赶到后对这名黑人开了14枪将其击毙。这名黑人时年31岁,有精神病史。这起枪击案招致了极大的抗议,最后导致当地对警察局的改革。后来,星巴克CEO还慰问了该名黑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