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特朗普上任后逐渐站稳脚跟,自2017年访问沙特以来,他开始在中东致力于打造美国—以色列—沙特阿拉伯“铁三角”,并围绕“铁三角”展开在该地区的战略布局,满足以色列执掌政权的内塔尼亚胡在“首都问题”上的要求,打破美国长期以来在驻以色列使馆问题上的惯例。
与“铁三角”在诸如伊朗核问题等中东重大问题上的大多数决定一样,美国迁馆“曲高和寡”。在美方露骨地施加压力的情况下,2017年12月21日,联大仍以128票赞成、9票反对、35票弃权的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土耳其和也门共同提出的、谴责美国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的决议案。
正如许多中东问题专家所指出的,耶路撒冷问题是中东第一号“马蜂窝”。如果说,巴勒斯坦也好,整个阿拉伯或伊斯兰阵营也罢,在许多问题上都矛盾重重,但在巴以问题上却始终维持着至少表面的“大一统”,即承认并要求巴勒斯坦独立建国,要求巴以间先解决耶路撒冷的地位问题,然后再讨论各自首都和使馆所在地问题,而美国的决定和以色列的态度令巴勒斯坦、阿拉伯和整个伊斯兰世界陷入不满和彷徨中。
原本出于自身需要,自2017年5月1日起,实际控制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强硬派组织哈马斯已修改1988年通过的《哈马斯运动章程》,不再坚持巴以边界回归1948年线,而同意以1967年线作为谈判基础。流血事件最频发的以色列—加沙边界趋于平静,但特朗普“捅马蜂窝”让局势急转直下。
“铁三角”的本意,是借此制约三家共同的地缘政治头号敌人伊朗,并巩固自身团结。但是,正如许多地缘政治专家所预言的,至少这一目的彻底失败:2018年5月6日,黎巴嫩立法选举投票,亲伊朗并与哈马斯关系密切的黎巴嫩真主党取得了历史性的胜利,独家获得足以否决任何重大立法的1/3以上议席,和盟友相加更实现议席过半;2018年5月12日,伊拉克立法选举投票,反美色彩强烈的什叶派名人萨德尔所率的“迈向改革联盟”赢得最多议席。
以色列方面试图进行危机公关,一方面强调本方的“克制”,另一方面不断表示被打死的巴勒斯坦人是“恐怖分子”“绝大多数是哈马斯成员”。应该承认,许多示威者和死伤者的确如此,但这并不能抵消老弱妇孺被以色列大兵打死引来的巨大冲击。
由于“开副本”过多,焦头烂额的特朗普似乎已顾不上巴勒斯坦问题,但围绕巴以间的血泪却在继续流淌:以色列军方于2018年5月29日透露,自3月30日“回归游行”开始后,已有逾110名巴勒斯坦人被打死、3500多人被打伤。5月下旬,一度平静的以色列—加沙边界冲突再趋激烈。双方都在欢呼“胜利”,但无疑巴以和平的前景成为最大的失败者,而围绕千年古城耶路撒冷的笑与泪,恐怕仍将继续。(作者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