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旅新疆（四）从准噶尔盆地到乌伦古湖
作者在五彩湾
水塘边牛群
五彩湾遇李将平
准东景观
准东盆地骆驼1978年出版的《新疆地貌》一书中写道：“准噶尔盆地的南部以高大的天山为界，北部为阿尔泰山，东部毗邻卡拉麦里低山和丘陵，西部以准噶尔西部山地为界……南北宽约450km，东西长约360km，地势由东北向西南倾斜。北部乌伦古河、额尔齐斯河中游地区海拔700～1000米，东部约600米，西南部300米以下。盆地平均海拔约500米。”
准噶尔盆地中部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位于玛纳斯河以东，乌伦古河以南，面积有约4.88万平方千米，为中国第二大沙漠，被评为中国最美五大沙漠之一。固定沙丘上植被覆盖度为40%～50%，半固定沙丘达15%～25%。这里也是优良的冬季牧场，沙漠内植物种类较丰富，可达百余种。
著名的卡拉麦里有蹄类野生动物保护区位于准噶尔盆地卡拉麦里山一带，其范围北起乌伦古河、南至卡拉麦里山南缘，西至库尔班通古特沙漠东缘，东接诺敏戈壁盆地。面积15000多平方千米，南部的卡拉麦里山，最高为1472米，平均海拔500～1200米。地势不高，地形起伏不大，缺乏降水，气候非常干燥，植物极稀少。因人烟也极稀少，故有蹄类野生动物选择远离人类的极荒漠地带在这里栖息、繁衍。主要自然植被为梭梭及盐生假木贼等，这样的自然条件非常有利于温带荒漠有蹄类野生动物的生存。保护对象主要是野马、野羊、盘羊、鹅喉羚、野山羊、狍鹿、马鹿等有蹄类野生动物，以及野生动物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如沙漠植物胡杨、沙拐枣、梭梭、铃铛刺，红柳和野蔷薇等。保护区内现以鹅喉羚数量最多，约4000多只，其次为野驴。约400多头，据资料记载，该保护区有准噶尔野马生活，但从1975年以来，一直未发现过。
9月21日，从乌鲁木齐继续出发，我又恢复了独自一人的旅行，不免感到些许寂寞。但想到沿G216一级公路穿越东部保护区，有可能见到那些自然界中可爱的精灵，我心中又增添些许欣慰。路上，我给远在600多千米外北屯市的朋友蒋秋林发短信：“刚从天池出来，已上一级公路去北屯途中。”他回信：“兄弟，路上注意安全，到北屯我一定接你。”
蒋秋林何许人也？他这些年跑遍中国大地，数次穿越西藏阿里、罗布泊，独自探险阿尔金山保护区。以前在杂志上见过他骑摩托车由西向东穿罗布泊，成功穿越后在玉门关遗址旁的照片：在摩托车上斜绑着一个长杆，我猜不到是何物。2006年他路过嘉峪关去银川参加达喀尔拉力赛国内考试，我们见过面，那时他刚好36岁。他在摩托上斜绑着一个长约2米多的杆，我很有兴趣地问到底是何物。他笑着打开，杆是中空的，从里面抽出卷住的一张全国地图，展开后地图上盖满了密密麻麻的各地邮戳。那是他摩旅全国各地的标志！
一路上我以100km/h～110km/h速度疾驰，前行不久进入沙漠地带，四周都是低矮的沙丘。这天我跑了约200km路程，看看时间已是下午5点。继续前行，过五彩湾之后不远，在路边的荒漠中，我看到一位独行摩旅者正停在路边拍照。下车沟通后得知，他名叫李将平，是广西柳州的一位公务员。老李比我大一岁，他说自己非常喜欢摩旅。2008年从湘西开始摩旅；2009年从川藏线到拉萨，沿青藏线返回；2010年在中原兜个大圈。我也说了自己的摩旅经历：1999年沿青藏公路的西藏旅行；2001年探访中蒙边境、2002年穿越黄河源、2003年甘青新大穿越、2005年青海哈拉湖探险以及2007年巴丹吉林沙漠初探。
准东盆地骆驼
准东马群
哈萨克牧民
准东小镇恰库尔图鉴于之前老荆的事，一开始我没觉得和他一起摩旅有多好。经验告诉我，独身在外的摩旅者，大都有不合群之处。然而，他却很热情，掏出工作证让我看，目的是让我放心，欲和我一起摩旅。
“一起摩旅可以，你要跟上我的车速。”我说。
“你车速多少？” 他问。
“100km/h～110km/h。”
“我的时速从未超过70km。一是速度高了害怕，二是怕车子出故障。”
“你的车子是合资名牌，只要机油不假不会出故障，怕什么？你跟上就行，锻炼一下就有底了。”
“我还是有些害怕。”
“没啥可怕的，一回生两回熟嘛。”说完我疾驰而去，从后视镜里看见老李也拼命追赶。
下午5点30分，我俩接近喀木斯特，草多起来，也有了放牧的牲畜，有骆驼、马。穿行于卡拉麦里有蹄类自然保护区境内，路旁间隔设有标识牌：保护动物。但我们没见到一个野生动物。
辽阔的准噶尔盆地没有树木遮眼，道路平直向远方延展，我们极速行驶，心情激动而情绪高涨。蒋秋林发来短信：“到哪里了？”我回信：“已住恰库尔图。”我明白秋林为何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这条路从北疆下来的大货车比较多。我和老李在路边找了一家四川人开的旅店，两人住要50元。老板正忙着招呼买石头的客人，他在隔壁屋里还开着石头店。入住之后我俩聊了起来。这是他首次摩旅新疆，为此也下了很大决心，为节省时间他提前将摩托车托运至乌鲁木齐，自己乘火车刚到西安，单位来电话急招他回去，无奈坐飞机返回柳州，办完公事，他又乘三天火车到达乌市，取出摩托车上路。第一天去天池游览后出来时，他也看到我的摩托车。他说不知我何时能出山，他吃完午饭12点出发，沿准格尔盆地东线行驶，没想到在五彩湾遇见我。
北屯东入口
牛群
哈萨克男牧民
男牧民的妻子我俩各自将摩旅计划交换看看，他的计划很简单，基本是路线加里程，与网上的摩友路书一样，路书仅是计划的一节内容，计划要详细得多。聊到装备，他说回去也像我一样，弄两个边包。他衣服亦很简单，既没有摩托服，也没有冲锋衣，带着雨衣和棉袄。车座上的大包也不专业，拿取东西很费劲。他所带地图才32开本，比例尺很小。我复印的地图A3大小，比例尺约150万。若穿越、探险，地图比例尺越大越好。 恰库尔图镇处在乌伦古河河谷地带，周边地区为戈壁荒漠。老板说可能要修高速，路线不在这里，届时他的旅店生意很受影响。我和老李先后洗了个澡，出去在小餐馆里，要了拌面，价格16元。回旅店住宿，睡得很实。
9月22日，天气晴朗。早晨检查机油位处于底线下，所以我加了一些（约20mL）自带的廉价机油。我想这与昨天高温高速行车可能有关系。我和老李骑车一路奔向北屯，穿过镇就遇见乌伦古河，它发源于中国境内的阿尔泰山东段，乌伦古河距离它北部的另一条大河额尔齐斯河约70多千米，与其平行缓缓西流，乌伦古河直到福海县境内汇成乌伦古湖，全长725km，年径流量为10.7亿立方米。
沙漠戈壁有了大河滋润，草多了，牛羊驼马也多了。路左有一位骑马的牧民，赶着一群牛放牧，他的枣红色马旁紧跟着一匹小马，估计是它生的。我打招呼让其近前拍照，他穿着半长灰色外套，戴普通帽子，鬓角有些发白，悠然自得的样子。行驶了约10分钟，路右边出现一个池塘，碧蓝池水中长着香蒲，岸边一群牛在上泛着白色盐碱的地上吃草，东部是蜿蜒的阿尔泰山。
阿尔泰山是亚洲地区的宏伟山系之一，我国境内的阿尔泰山为阿尔泰山中段的南坡，走向西北-东南。山系宽度在西北部约150km，东南部约80km，山系长度约800多千米。在中、俄、蒙边境接壤处有还几个高峰高达4000米以上，其中友谊峰海拔4347米，为阿尔泰山最高峰。
行驶约100km后，路左侧有一户哈萨克牧民的圆柱锥形顶帐篷，帐篷上有个牌子，用哈萨克文和汉文写着：骆驼奶子。旁边还有一幢平房，稍远处有几峰骆驼。铺在地上有很多小块石头，多数大小在10cm以下，属玛瑙类。此时10点30分。我和老李进入平房，约20m²，没什么家具，很简陋。炕上铺着毛毯。哈萨克夫妇正在用早餐，案板做小炕桌，上是摆有油炸果子和奶茶。男主人40多岁，长圆脸，头戴户外帽，穿条带衬衫，鬓角花白，穿着皮鞋盘腿端坐在炕上。他妻子坐炕边，头裹纱巾，佩金耳坠，戴水晶项链。招呼我俩喝骆驼奶茶，汉语他们听不太懂。时下人们都喜爱玩石头，搜集石头。在嘉峪关、酒泉地区，人们去祁连山的讨来河谷和洪水坝河谷搜集祁连彩玉，打磨后摆在客厅里，充满大自然的气息。起时来运转谐音“石（时）来运转”之意。
乌伦古湖
蒋秋林和他的奖杯
作者和蒋秋林一会儿他儿子开车回来，他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有许多用小塑料袋装的透明石头，一袋约有20个，说一袋80～100元不等。哈萨克牧民很聪明，他们占据着水草丰美的地方，多数养牛。牧民生活充满诗情画意，在草原上看护着自己得牛羊马驼。出门骑马、骑骆驼，当然也可以骑摩托车和驾驶汽车。
我一心想着和蒋秋林会面，结果错失了经富蕴到神秘的可可托海（距富蕴52km）的寻幽探秘。据说可可托海是中国西部的寒极。1960年，中国科学院冰山考察队曾测得此地零下51.5度的极端气温。这里也是中国最大的稀有金属矿区。
中午12点30分，我们抵达了北屯镇。此时，西风猛吹，尘土飞扬。又行驶数千米后到了北屯主街，该镇人口约6～7万人。农十师师部驻此，也是兵团屯垦最北之地，为“师市合一”的管理体制。蒋秋林的小店就在主街旁，我俩一见面先热情拥抱——已有5年多没见面了！四十出头的他，个不高，长方脸，显得精力旺盛。小店门朝南，面积约20多平方米，东边墙上挂着摩托车轮胎、摩托服和用品等，进门右手的桌子上摆着一台计算机，北面窗台上摆满了各种摩托车比赛的奖杯。
简单吃了午饭后，我观察机油位，又在低线下。将此事询问秋林，他说：“最好不要两种机油混添，到布尔津你就彻底换掉。”老李问秋林：“我的摩托车高速跑对车子有影响吗？”秋林看了看他的车说：“不会的。一点问题没有。”我取出机油又往里面添加少许。按计划我欲去乌伦古湖，老李看天逐渐变得阴沉，西风愈吹愈烈，有些不想去。蒋秋林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嘛！”
25km的途中逆风行驶，大风肆虐伴有啸叫。我们只能以4挡或3挡的速度前行，趴伏在油箱上仍吹得我摇摆不稳，老李不减挡，落在后面看不见了。沿东北部的约2km宽的灰黑色低山山口进入湖区，这个低山由古生代岩层组成，属于一个把乌伦古湖与额尔齐斯河隔开的地峡（北距额尔齐斯河2.1km）。我们下坡来到岸边，芦苇茂盛。沿湖岸行进了数千米，不见一人，旅游开发尚在萌芽。靠近游船附近湖岸，一艘游船被大风吹得歪扭在岸边。
北屯在乌伦古湖的东北角，福海县在湖的东南角，我心里感叹这两座小城周围能有这样美丽的大湖真是近水楼台。可惜鉴于水火无情的古训，县城选址都远离湖水。随着经济实力的发展，他们的未来一定是湖光山色的城市格局，到那时，湖边漂亮的建筑鳞次栉比。最终建成媲美杭州西湖的内陆城市！
从山上下来，我们遇见一位骑摩托车的中年汉子，他对我们说：“你们是回北屯吧？”确认后他拿出一把摩托车钥匙。“麻烦你们把钥匙送给在前面几公里处在路边等的一个人，他把钥匙丢在我这里了。”我们想起来了，我们来湖边时，在距离这里几千米的路边有一个人等在摩托车旁。
我问：“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了？”
“有20年了。”
“乌伦古湖最有名的是什么鱼？”
“白斑狗鱼，很好吃。”
我开玩笑地说：“怪不得你头发有些稀少，原来是白斑狗鱼吃多了。”
返回北屯，秋林已约了他的好友3～4人，在餐馆招待我俩，席间气氛融洽。秋林给了我一位家住喀纳斯湖区、名叫努克的哈萨克族小伙的联系电话，让我们过去找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