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十月长篇小说

惊险押运

作者:王 昆

尽管联南苏团组织了数次武器搜缴行动,缴获了一批AK-47步枪、子弹和砍刀等,但联合国UN HOUSE营地周围的安全局势依旧不容乐观,断续的枪声时常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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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的早上,中国维和步兵营接到联南苏团二战区司令部命令,负责运送一批帐篷和UN集装箱到伦拜克城区,分别交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维和部队;然后由他们发放给当地校舍,确保那里的学生在雨季来临之前用上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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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时,朱巴上空烈日高挂,热气升腾,中国维和运输营营区一派忙碌。15辆奔驰卡车,兵分两路,分别到UN机场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装载物资。而车队的前后,是由教导员鲁程俊亲自带队的6辆步战车,执行外出安全警戒的,仍然是步兵庄一鸣排。15时40分,8台运输车准时抵达儿童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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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童基金会的小院内,由于装载地域比较狭小,只能供一台小型叉车进出,而且箱子的大小不一、重量不等,最短的2米、最长的4米多,装载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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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程俊迅速调整方案,两台叉车相互配合,一个把箱子叉到车厢边缘,另一个用货叉把箱子顶进车厢里,其他同志则用手推、用棍撬,将箱子一步一步挪到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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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过去了,散落在院子门口的箱子已被叉装,但院子深处的物资还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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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虽然西落,脚下的红沙土还是冒出滚滚热浪,烤得大家浑身火辣辣的。一阵风过来,立即卷起几米高的沙尘,什么都看不到了。此时,队员们已是大汗淋漓。由于房屋、台阶的阻挡,叉车已无用武之地。此时,鲁程俊一声号令:“同志们,搬!”大家4人一组、6人一队拥入狭小的院内,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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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记录的联合国官员被他们这种“中国式”工作效率和敬业精神深深地感动,他不时地与战士握手,伸出大拇指称赞道:“Chinese,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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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4个多小时的苦战,装载任务终于完成了。回到营地已是晚上20时10分。劳累一天的战士们,简单地塞了几口饭,又投入到了第二天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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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畅,可就在即将返回到营区时,突然从UN HOUSE南侧发现几百个南苏丹人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拿着树干、废弃的钢板、铁丝、石块等物品,堵住了市场的道路。车队转眼之间被疯狂的人群堵住。刹那间,七八辆满载全副武装政府军的运兵车也赶到现场,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车辆被迫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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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情况有些紧急,鲁程俊一边用电话向指挥部报告,一边迅速用对讲机指挥所有车辆上的驾驶员将车门锁定,不得私自下车,并做好应对骚乱人群一旦破坏车辆时的自卫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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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队员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20分钟后,电台内传来了指挥部的指示:“骚动原因不明,战区要求所有车辆和人员保持一级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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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程俊指示庄一鸣带领两名队员下车,进行隐蔽观察。透过茂密的草丛,庄一鸣带着两名队员一点点挪近。忽然一阵动静,庄一鸣看见在他前方150米处,有两名武装分子手持步枪突然从草丛中蹿出,对由西向东行驶的一辆卡车实施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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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迅速喊话警告制止抢劫行为,并通知教导员鲁程俊率步战车靠近。庄一鸣示意张广鱼和杨山做好战斗准备,配合随后赶到的人员展开搜索抓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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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武装分子远非中国步兵们想象的那样,当他们发现近在咫尺的庄一鸣和身后两名步枪手后,竟然夺路狂奔,很快消失在草丛中。庄一鸣走过去扶起蹲在地上的卡车司车,他被抢走了手机和部分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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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程俊和指挥组人员分析后认为,这些武装分子并未走远,有可能搬救兵去了。指挥组再次查看路线图,针对易发事故路段加强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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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大家所料那样,大约半小时以后,正在行进的车队突然被草丛中跃出的8名人员拦截,负责头车警戒的庄一鸣继续喊话警告,武装分子好像要捉迷藏一样,逃窜至南侧草丛。庄一鸣带领随车人员随即下车展开战斗队形,实施拉网式警戒,搜索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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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联合国官员说,这一段地域因为植被茂密,历年来发生的抢劫事件最多。为了确保安全,鲁程俊指示庄一鸣带领步战车停在原地,待整个车队过去之后,再负责断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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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庄一鸣神经紧绷地完成了护卫任务、返回营区和张佳媛重逢的时候,张佳媛却接到了她的首次远程护卫任务——保障蒙德里远程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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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重逢,又要再别。张佳媛心里最急迫的,就是和庄一鸣说说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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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在庄一鸣返回营区之前,张佳媛坐在电脑前,思绪万千,往事一幕幕涌上眼前,太乱、太纷杂。这些不是自己现在这一刻所要的,她屏住呼吸仔细地寻找,在犹如穿透时空的感觉指引下,她把往事归结成了一缕缕轻如蝉翼的发丝,她突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感觉是什么了,于是在键盘上指尖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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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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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多久,都没有放开地大哭一场,没有将日渐积攒的情绪彻底地宣泄一次;又要等多久,我才能在谁的肩头,幸福地痛快哭一场?我不知道。今天上午你有些生气了,只因为我不必要的担心。可我,只是不想因为我个人的事影响到你的情绪及工作,结果反而还惹你生气了。那短短的几分钟,我感到了空气凝固了一般的漫长,相信你当时肯定也感到了,那几分钟使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加深了解;我也更想去多多了解你,感受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以把工作和生活处理得很好的人,这点让我好仰慕;同时我也感受到了我的稚嫩,我还只是在试着、学着努力把这些处理好。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成熟,才会让你生气吧,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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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跳完操、冲完澡,刚坐那儿开绣,你忽然进来吻我头发的那一瞬,我以为是林燕洗完回来了呢。她每次看我十字绣都会凑我那么近,抬头一看竟然是你。就是那一瞬,让我体会到你说的所谓一见钟情的那种感觉,就是心怦怦跳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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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完信,张佳媛觉得心神不宁,她破例地吃了半片安眠药,痛痛快快地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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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犹如做梦一般,推开房门,风尘仆仆的庄一鸣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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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训练场上,庄一鸣问:“这几天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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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昨天,附近村里有个超可爱的小宝宝过来看病,很顽皮,总是伸着小舌头冲我们笑。在医疗队,我们忍不住拉着他玩了半天。他睫毛好长啊,比我的长多了呢。我忍不住还去摸了呢,还给了他很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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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你们成了孩子王了。没把我给你的小绿果给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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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没吃呀。我们房间人都看半天好奇地问我是什么,还说真是好圆哦。我把它们放在挎包里了,每天跟着我上班下班,有空就掏出来玩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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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笑着说:“什么都能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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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又说:“昨天中午医疗队付主任请我们女兵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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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很好奇,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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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过来了,说要请我们11个女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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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有饭吃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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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他请我们吃饭,还要我们女兵班自己准备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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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一听笑了,说:“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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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昨天什么日子啊,莫名其妙地就说请吃饭,你们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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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不知道什么日子,到最后也没个说法。反正中午除了值班的,其余9个人都跟着陪他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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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又喝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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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中午大家喝青岛啤酒,每人也就一罐多,除了罗子倩眼花头晕,其余大家看着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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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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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我是头没感觉,但胃里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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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用指头点了点她的脑袋说:“肯定是因为又空腹没吃点儿东西直接就喝,这样太刺激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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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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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我的话你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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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没有啊。我开始都没怎么喝,人家满杯,我们几个硬是端着半杯就在那儿碰,而且三四个人一起去敬,七八次下来后,感觉也都差不多了啊,胃也开始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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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不行不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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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你都不知道。就这样,王凌还责怪我们说气氛没活跃起来,让大家一个个上。坐我对面的付主任,还看着我们谈了半天主动与被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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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明月那么厉害,没替你挡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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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明月当然得打头炮了,挨个敬了一圈,还都是按她们那儿的规矩,自己先喝一满杯再敬领导,她仰头一杯杯地喝着,我抬头看着,觉得好崇拜她哦!接着我们几个只好硬着头皮上,一圈下来,胃更难受了,也不是想吐的感觉,就是那么翻滚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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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喝多了肯定又扯咱俩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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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是的,我单独敬付主任时,他还悄悄问我觉得你这个人怎么样,和你相处得怎么样,要给我做主什么的说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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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哈哈地笑,又问:“王凌没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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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没有,我们都是心有灵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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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有点儿醋意道:“看来你们喝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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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嗯,席间还有个小细节:我们大家挨个敬酒时,转到李娜那儿,大家说,这就不喝了,一个屋的还喝什么啊也免得喝多。可李娜说得喝,说平时因为工作的事让我们别介意,大家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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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你们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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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没有啊,所以我当时胃已经很难受一口都不想多喝了,但是当我们4个脑袋凑在一起说出这些话、杯子碰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眶里还是会有眼泪在打转,不知是喝多了听到那话有点儿激动,还是我这人本来就细腻敏感,她们三个倒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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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喝到几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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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喝完结束都一点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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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都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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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没有,付主任让我和罗子倩到他那儿拿水果吃,顺便和我们聊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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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聊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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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说罗子倩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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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问:“没评价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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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说:“我说,其实我们几个我和她是最像了,只不过她比我还内向点儿,可主任却说我一点儿也不内向。我跟他辩解了半天。他还说,细看我写的文章,都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风格,说我不是内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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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我觉得就这点来说,他看人不准。我真觉得你挺内向的,很多时候喜欢静静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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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表示赞同:“嗯,只是和熟的人才会说得比较多,我不是天生活泼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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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我们这几天也喝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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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问:“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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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护送的那帮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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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问:“喝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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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肯定不多,意思一下。但是话说得多,一顿饭你都成了主角了,老是围绕着你。大家都在夸你呢,说你如何温柔、如何贤惠、如何体贴什么的,听了内心还真别有一番滋味儿,但还是有种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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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哧地一笑:“人家夸我,你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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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因为也许有些东西他们体会到了,而我不知何时才能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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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摇摇头:“唉,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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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是啊,多愁善感。前几天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你扎着长发在网吧,就着一台电脑,我陪在你旁边,看你打游戏,还是超级玛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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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笑得停不下来,说:“你是被我给同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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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接着讲他的梦:“最心动的是,你突然不打游戏了,打开你的信箱非要让我在你信箱里写信再发给你。我说人不就在你旁边嘛,况且哪有同一个信箱写往同一个信箱发的,我不肯,你就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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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这梦做得太损我形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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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鸣说:“梦里也是,你扯着我胳膊晃,非要我写,我挨不过就写,你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说这里为什么这么写、那儿为什么那么写,该如何如何写什么的,那个别扭就别提了…呵呵,醒来我傻笑了半天,别提有多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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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媛就伏在庄一鸣的肩上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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