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本刊记者 简越
在见到粉丝时代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粉丝时代”)CEO刘超之前,记者得知偶像组合TFBOYS成员王俊凯的微博转发量已经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为继鹿晗之后的人气王。与刘超谈及此事,他评价道,“这才刚刚开始。”
不甘寂寞:从游戏到娱乐
“行业与行业之间是相通的,游戏行业成熟较早,而粉丝这儿什么都没有。”
当被问及为什么离开盛大,来做粉丝网,一向侃侃而谈的刘超意外地停顿了几秒,说:“离开盛大是很艰难的决定,那里是我成长的沃土。但我还是想出来自己做点事情。”
2011年,这位年轻的CEO刚刚获得华科法学硕士学位,参与了盛大主办的全球牛人挑战赛,历经重重选拔最终成为仅有的三位管理类“牛人”之一。而后,刘超一直在盛大的高层管理团队身边学习,从总裁助理到项目管理中心,从组织决策委员会到落实重点项目FOCUS计划,无论是高层决策还是一线协调,他始终以善学笃行的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去,在这家中国游戏行业的“黄埔军校”里充分择取和吸收了最宝贵的财富。
除此之外,刘超还在盛大结识了他志同道合的战友——韩云芸、王铁成。
韩云芸是2009年盛大第一批牛人计划选拔出的“牛人”,在盛大五年的相关经验中,积累了大量产品、质量、管理、预算考核乃至创业孵化的经验。王铁成始于酷6团队,后酷6为盛大收购参与盛大版图的建设,2011年作为核心成员创办芭乐网,直至芭乐成功完成B轮融资后离任。
2014年末,韩云芸与王铁成先后加入粉丝时代,分别任COO与CTO,与来自百度系、腾讯系的才干共同完成了粉丝时代核心团队的组建。问及原因时,韩云芸与王铁成的回答出奇的一致:“一、我看好这个市场,二、我信任这个团队。”
之所以有如此高的信任度,是因为刘超对所有来到粉丝网的人都有一个原则:团队默认你是行的,直到你觉得自己不行为止。
“有才的人往往都很有个性,他们在大公司之所以会遇到瓶颈,就是因为大公司不够包容。在粉丝网,我给予每个想做事的人充分的权限,计算好成本和预期目标,并在足够数据的支撑下,发动大家一起把这个事做好。”刘超说道。
时代刚需:从台上到台下
“很多人以为时代变了,其实时代没变,只是人们看世界的眼光变了。”
从日本的AKB48,到我国的鹿晗、TFBOYS,当媒体和大众为粉丝的力量而惊叹时,娱乐行业也逐步地进行着从台上到台下的价值倾斜,各路企业纷纷大展拳脚、投入重兵去开拓瓜分粉丝用户,娱乐产业迎来了粉丝经济的新时代。
“很多人说,粉丝经济是这一两年新生的产物,是时代转变的基石,并不是这样。”刘超说,“其实时代没有变,只是人们看世界的眼光变了。”
“粉丝网拥有十年积淀,是最早一批粉丝团的开拓者,也见证了粉丝们的成长。从2005年超级女声起,粉丝们就已经有组织、有秩序的进行活动,如今的爆发,是十多年粉丝组织不断发展和细化的成果,是从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刘超分析称,“再就是经济不断增长、娱乐产业蓬勃发展,粉丝们的购买力和审美判断都与十年前相比有了提高,互联网的发展促使他们更牢靠地掌握了审美选择的权力,继而对娱乐产业反向推动。
“认识到这一点很重要,有人想掌握粉丝来造星、有人想掌握粉丝来圈钱,但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粉丝经济的本质是对价值选择的尊重,是对人的尊重。”刘超一针见血地指出。
基于此,粉丝网重新梳理了十年的沉淀数据,对粉丝群体的构成及喜好变化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并确定了粉丝网最核心的价值理念:尊重粉丝的选择、理解粉丝的喜好、凝聚粉丝的感情。
“提到追星,很多人觉得粉丝们太疯狂了,但个性和自由恰恰是当今社会的标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偏好,追星就像谈恋爱一样单纯自然。”韩云芸说道:“粉丝是非常非常单纯的群体,想法很简单:喜欢偶像,并为他(她)做事。而粉丝群体的年龄构成偏低,表达的方式就会比较直白,年龄稍大后,表达就会内敛,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代的明星粉丝很多,却不及小鲜肉粉丝活跃的原因。”
“而很多公司和个人却利用粉丝的单纯心理,巧取豪夺一时之利,粉丝作为娱乐产业的基础,如此对待未免有些不公平。一些很大的平台,因为体量原因,也没有对粉丝给予足够的重视。”刘超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在运营过程中,对员工强调与粉丝保持沟通、建立理解、和他们打成一片。想要签名,那么我们就去帮你们弄签名,想要见面,我们就带你们去见面,我们是站在粉丝群体中去做产品做运营的,这是很多其他平台做不到的。”
正是在这种运营思路的指导下,粉丝网推出的产品很快在粉丝中建立了良好的口碑,在最近一次粉丝网组织的明星与粉丝共进午餐的活动后,有粉丝这样在其空间写道:“从来没听说过任何一家网站,这样为粉丝谋福利。谢谢粉丝网,圆了我十年来的梦。”
破局不易:从尝试到聚焦
“坚韧是创业者必备的品质,没有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就没有资格做百分之一的推断。”
传统娱乐圈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明星和媒体互相追捧,而粉丝则沦为各方争夺利益的工具和牺牲品。粉丝网尊重粉丝的价值理念,与传统的娱乐规则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经历了各种困难和阻碍。
“娱乐圈有它的一套传统的玩法,任何改变都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尤其是像我们这种颠覆娱乐圈价值序列的。”刘超说:“有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困难,但坚韧是创业者必备的品质,所幸我们团队的所有人都对这一点笃信不移。”
在粉丝网探索与前行的过程中,从产品、技术、运营到商务,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因为“为粉丝谋福利”已经成为团队的基本信仰。很多人把工作都置于事业之上,连续几周不休、主动彻夜加班,一个想法只要有一丝可能,也要做出方案来充分实施验证后才罢休。
“我们的团队都是80、90后的年轻群体,最不怕的就是犯错。只有反复试错验证之后,才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判断而非臆想。”刘超说。
“在运营上,我们尽可能细致地探索每一种可能。比如给明星拍照,是站中间还是一侧、是正脸还是侧脸、是突出鼻子还是捕捉眼神,粉丝都有自己的一套喜好,而不同明星的粉丝标准又大不一致。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我们完备起内容标准体系,对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韩云芸说道。
在韩云芸看来,传统的娱乐圈对粉丝的理解仍处于很浅层的程度,粉丝网正是在不断的试错中加深了对粉丝的理解,建立了粉丝层级划分的模型,并确立了以重度粉丝为核心的产品逻辑。
绝大多数的娱乐媒体仍停留在泛泛而论的层面,没有充分照顾到重度粉丝的需求。而粉丝网的内容构成则着重于重度粉丝的喜好,和粉丝一起去接触明星,去创造内容。
“比如我们对一位明星进行专访,那么十个问题可能八个都是来源于粉丝的,这些问题不同于重复枯燥的传统提问方式,是粉丝真正感兴趣的。”韩云芸说道:“在内容的选择上,我们绝对不会为哗众取宠而对明星落井下石,会以娱乐的趣味的方式传播正能量。粉丝群体的年龄段偏低,应该更多地获得积极的引导。而这些重度粉丝,也希望和善于传播偶像相关的正能量。最基本的,还是对粉丝的尊重。”
在产品上,粉丝时代基于老牌产品“粉丝网”,推出了移动端的内容客户端“粉丝焦点”,逐步提升粉丝喜欢的原创内容比重,并率先推出资讯头条的“可参与性”——粉丝可以通过一些基本操作,如点击、评论、转发,为偶像登上媒体头条做宣传——这一模式在其后也广为其他平台学习和效仿。
“重度粉丝很厉害,他们可以为了帮明星冲票房包下整个电影院,也可以为了明星的宣传没日没夜地刷评论帮偶像上头条。”王铁成说:“我们已经在技术上屏蔽了程序刷榜,对无意义的评论封号严惩。一个人一天刷几千条评论都是很平常的做法。”
然而,重度粉丝虽然狂热,但并不好操控,他们具有非常强的自组织性,不但网络暴力是家常便饭,同一明星的不同粉丝组织之间也每天上演着攻伐大战,甚至到了无间道和反无间道的程度。一些经纪公司对重度粉丝又爱又恨,他们既是成就明星的核心力量,又是毁掉明星的舆论枷锁。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经纪公司缺乏对粉丝群体的真正理解,也没有人曾经做这方面的尝试。不懂粉丝们的江湖规则,加之权益分配的不均衡,明星极容易毁在私生饭、唯毒饭这类粉丝手中。”韩云芸说。
据此,粉丝时代又推出了专业的重度粉丝活动平台“粉丝团”,基于粉丝网数据平台的分析,按照重度粉丝的规则去分发利益、引导舆论乃至规范行为。
“简而言之,就是还世界以和平,还粉丝以江湖。”刘超总结道。
价值展望:从数据到传播
“当我们真正抓住粉丝的心,任何商业模式都只是方式,而不是问题。”
商业模式是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容回避的问题,那么粉丝网所聚焦的重度粉丝究竟如何为粉丝网带来商业价值?对于记者的这个提问,刘超笑道:“当我们真正抓住粉丝的心,任何商业模式都只是方式,而不是问题。”
据悉,粉丝网正在规划一款产品“粉丝指数”,基于粉丝网十年业界沉淀,以粉丝网1800万重度粉丝用户和3万粉丝团为基础,整合各主要舆论平台的数据为参考,建立科学的粉丝数据模型,打造一款专业的娱乐粉丝大数据平台。
“基于粉丝指数,我们可以获取某一特定明星的真实粉丝数量级、粉丝活跃特征、粉丝生命周期、粉丝行为模式、粉丝关系拓扑、乃至明星的走红预测。”王铁成解释道。
“此外,基于这一粉丝数据平台,我们还计划推出一个跨行业的数据营销平台。”韩云芸说道。
在数据营销平台中,粉丝时代期望打造一种新型代言模式:首先对即将代言明星的重度粉丝群体进行数据化分析,得出他们的消费特点、年龄特点等等;再对企业即将代言的产品进行分析。如果产品目标用户群体和重度粉丝以及他们扩散的整个人脉关系网络相对吻合,企业再决定给明星代言费。
“假设一个明星有30万的重度粉丝,每个重度粉丝的网络社交圈按照五百人计算,产品曝光率就是1.5亿次,而且相对精准。在社交网络化时代,重视粉丝群体的扩散效应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非常有价值。”韩云芸说:“重度粉丝对明星代言的支持是超乎想象的,有的粉丝为了支持偶像代言的某款饮料产品,买了好多箱在大街上免费发,还送到了我们这里来。这绝不是个案。”
而对于许多线上直播秀场普遍采用的虚拟道具的运作方式,刘超则持保留态度:“我们的群体、商业模式都不一样。天天砸钱并不是以15-25岁女性为主的粉丝群体乐于做、应该做的事。任何商业模式都不能触碰我们尊重粉丝、帮助粉丝实现价值存在的根本目标和底线,这也是粉丝网的基石。我们会尽可能地做跨行业整合,让那些因粉丝而受益价值链条去买单。”
刘超还称:“娱乐行业充满诱惑,每个环节都可能涉及巨大的利益空间,公司和团队成员心怀更大的梦想,才能坚定地追求更长远的价值空间,将粉丝时代做成一家伟大的企业,而不只是盈利的公司。”
展望粉丝时代的未来,刘超充满了信心,“我们将从娱乐明星的重度粉丝做起,时机成熟的时候,会向动漫粉丝、体育粉丝、企业家粉丝和品牌粉丝进行拓展,最终打造全行业粉丝的大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