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超级罚单于 2017年4月 21日被披露,领取者名叫冯小树。因超级罚单一夜成名的冯小树和这张罚单的故事,与十几年间大起大落的A股市场有关。
据公开资料显示,冯小树生于 1965年,毕业于浙江大学,于 20世纪 90年代初入职中国两大证券交易所之一的深圳证券交易所(简称深交所)。作为深交所的元老级人物,他先后担任深交所发审监管部副总监、中小板公司管理部副总监、上市委员会委员;作为证券领域的专家,他曾是证监会第七届和第八届发审委员、证监会创业板部审核一处副处长。
这些职位背后,是决定拟上市公司命运的权力。换句话说,冯小树是深交所手握股票发行审核权的重要成员之一。
冯小树的名字首次出现在证监会发审委员名单中的时间是2004年。自此时起至2014年止,他参与包括中国平安等30余家公司的上市首发审核工作。
正是在此期间,冯小树靠 300多万元本金在A股市场上获得2.48亿元利润。
熟悉A股历史的人都知道,2004年,A股市场处在一个熊市周期的后半程。此后十余年间,A股市场又经历了2008年和 2015年两次惊心动魄的超级股灾。在此过程中,绝大多数股民赔钱或者勉强保本,冯小树为何能取得如此高的收益?
对这一问题,绝大多数人都能猜出答案,那就是“靠山吃山”的“发审腐败”。从已经披露的信息看,依靠在一些公司“上市前夕突击入股,上市之后高价抛出股票”的方式,冯小树获得“一本万利”式的回报。如果说这种操作方式中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话,那就是为了规避《证券法》第43条关于禁止证券交易所工作人员参与股票交易的规定,他以丈母娘和小姨子的名义进行了上述操作。
事实上,《证券法》第43条既禁止冯小树这类身份的人直接参与股票交易,也禁止其“以化名、借他人名义持有、买卖股票,也不得收受他人赠送的股票”。2015年年底,中央第七巡视组对证监会进行专项巡视时,上述冯小树违背法律规定的行为遭到举报。
由于中央第七巡视组针对证监会的巡视重点之一便是“监管干部及其家属买卖股票”的行为,纵然冯小树的交易行为经过伪装,但也没能逃出审查的法网。最终,他不仅被罚没4.99亿元,而且被终身限制进入证券市场。
冯小树一案就此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证券发行系统巨大的权力寻租空间带来的震动余波尚存。据来自《新京报》的相关报道显示,“上市几乎是每一家企业的梦想”,而我国对国内企业 IPO采取的审核制不仅赋予证监会发行监管部官员“决定每家企业上市与否”的权力,而且也使这些官员成为最核心的内幕消息接触者。
在业内专家看来,改变上述状况的手段在于通过修订《证券法》,将 IPO的审核制改为注册制。如今,在新制度尚未落地时,唯愿冯小树通过手中的权力暴富并最终输光一切的结局成为长鸣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