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曾经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人生是一场火灾,一个人能够做也必须去做的,是竭力从这场火灾中抢救出点儿什么东西来。毫无疑问,创业者的内心都燃烧着梦的火焰,不管在美国的硅谷还是北京的中关村,总有年轻不安于现状的心创造着一个又一梦想一个又一个惊奇。中国、美国、世界,三十年前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那时谁也想不到今天的中国会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文化与世界联系如此密切、交互,完全处在一个平台上。2012年3月,经济学家祁斌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做了一次题为《未来十年——中国经济的转型与突破》的讲座,三次提到车库咖啡,称车库这样的咖啡馆在美国都没有,硅谷的风险投资家和创业者是一对一的沟通,中国人很聪明,搞了个集体相亲。祁斌的报告提到了《华盛顿邮报》记者、专栏作家维瑞·翰墨多科(vivika)在访问了车库咖啡后写的一篇文章《美国人应该真正害怕中国什么》。
r文章发表于2011年9月27日《华盛顿邮报》,也就是在跟苏菂聊了一个多月之后,并配了一张照片:一个在天安门广场的中国人,戴着一副京剧脸谱,藏在一面五星红旗后面。祁斌认为:“标题和配图的隐喻是,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仍然在轰轰隆隆地前行,隐隐不安的美国社会想知道,中国经济的推动力是什么?中国经济有什么秘密武器?”
r文章的大意是,美国决策者对中国研究人员发表的学术论文和申请的专利数量大幅增加感到害怕。文章认为美国的决策者担心中国是对的,但是却担心错了对象,美国人不应怕中国的专利,论文,也不应怕中国的GDP,这些没什么可担心的。美国人真正应该害怕中国的是:中国的年轻大学生从中国的顶尖学府毕业,正在走出校门,走向市场,开始创业,他们已经成为或者即将成为企业家。中国人已发现了美国的秘密,这是可怕的。什么秘密?科技和资本的结合。正是这个秘密,使得美国高科技产业在过去几十年独步天下。
r其实这个现象早就发生了,早在陈春先时就发生了。
r苏菂一个多月之后才知道自己上了美国的报纸,一个外地朋友打电话告诉苏菂,说车库咖啡已扬名美国。苏菂忙忙叨叨,想了半天,已想不起和美国人都说了什么。和德国人讲的印象比较深。苏菂再次知道自己上了美国报纸的事,是一年多以后祁斌的讲话,有人把讲话稿发给了苏菂,苏菂再次回想起那个偶然的一天“在这儿-IM”的CEO熊尚文,带着vivika来到车库咖啡的情景。
r手记十八:中关村,北京
r苏菂剃光头,穿和尚衫,布鞋,不开口一看就是北京范儿,让我这个北京土著看了特亲切,一下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许多街坊邻居。但实际上苏菂和我小时的北京人并不同,有一种浓浓的老北京气息中的现代性、前卫性,但反过来也可以说有一种现代性、前卫性中的浓浓的老北京味儿。也就是在中关村能找到这种奇怪的混合,在别处还真没见过。
r我生活的20世纪70年代尚在“文革”中,政治挂帅、满大街的口号,其实并没有多少北京味儿。相反倒是眼前的苏菂有隔过“文革”的老北京味儿,而他的现代性、前卫性也不是我具有的。这是中关村的北京人,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的差异。苏菂让我想到《茶馆》中的王掌柜,车库咖啡让我想到《茶馆》,当然是一种恍惚的想象,事实上似是而非,完全不同。或者其他都相似,但最根本的不同在于王掌柜身上有一股谦卑,甚至悲凉,苏菂没有,完全没有,相反倒有一股锐气。之所以又顽强地想到王掌柜,确切地说是于是之扮演的悲剧意味的王掌柜,就在于非本质的相似,即一招一式、一举手一投足的北京味儿。哪怕是在谈论黑科技,A轮投资、比尔·盖茨、移动APP。比如苏菂那开门迎客的那股张罗味儿,表情、口气、分寸,那种熟练程度、血液里的习惯,都太像王掌柜了。虽然王掌柜没接待过洋人,但如果接待也绝对会像苏菂一样,始终有一种仿佛被酒浸过的东西,可谓之醇。
r当然,毕竟时代不同了,苏菂身上的那股熟透了的暮气要少得多,或者说完全没有,非常阳光。苏菂是让北京人感到贴切的小伙子,没有苏菂这样的小伙子中关村这样的地方就缺少一种北京味儿,本土味儿,也会缺少一种融合感。中关村加老北京,这种混合性,复杂性,是别的地方不会有的。因此车库咖啡也特别体现北京的包容性,它让五湖四海的人在这儿都变成了北京人。
r是的,车库咖啡不仅是高科技、风投、融资这些中关村固有的东西,也是各种梦想的集散地。这里有着明显的乌托邦气,这里有理想主义者,投机家,无政府主义者,活动家,创业者,诗人,记者,意欲逆袭的码农——编码的农民,异常孤独的人。有大学生,有海归,有卖牛肉的,乡村教师,搞艺术的,倒腾收割机的,有大咖,风险投资家,媒体记者,老外,北京具有全国性与世界性,而全国性、世界性正是北京的特性,体现不出这些来就不能真正体现出北京。车库咖啡是北京的又是中国的一个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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