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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杂货店里买什么?回忆、灵感与好生活

作者:编辑/乌咪 文/沙果

爱杂货店的人,一定也爱着生活。小时候我们去杂货店,店里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那么吸引人。长大后,买东西这件事变得如此便捷,我们为什么还依然会怀念一家小小的杂货店?与一般的“正经”店铺不同,杂货店总有一种特别的热热闹闹的感觉,它们并不执着于单卖哪一类货物,也大致不会把货物分类理得清清楚楚,所有东西应有尽有地混杂在一起,无端地让人觉得开心。

杂货店的暖色旧时光小小的空间、旧木头与玻璃柜台、老式电话、摆得乱糟糟又看起来什么都有的货品,多数都会在柜台上趴着一只猫……仿佛时光还停留在我们的童年。

日本 TBS 深夜剧《小小食杂铺》里,当小田切让头发乱乱地打开狭小食杂铺的门时,扑面而来的,就是这样暖色的亲切感,引发了人们对杂货店的集体回忆。

这种铺子在日本被称为“駄菓子屋”,出售各式奇奇怪怪的零食糖果,也卖各种便宜小玩意儿。一般都开在学校附近,小孩子们放学后必去之地。

很熟悉,对不对?柑仔店、士多、駄菓子屋、小卖部……在不同的地方,它可能会被喊着不同的名字,但都有着共同的气氛。这样的小店,通常在开在住宅区和学校附近,做着街坊邻居的生意,老板与顾客有说有笑,甚至当你长大后,店主可能还记得你上学时来买东西的模样。

这些小店在便利店、大超市、网购普及的时代,逐渐失去了立足之地,成了人们记忆中的微小注脚,与怀旧和儿时的过往相关。就如同小田切让在剧中的独白:“虽然这间店子只能勉强维持,但我并不认为它是没有意义的。”

在手机APP商店里,你应该能找到一款叫作“昭和杂货店物语”的游戏,而且已经出到第2版了。这个游戏其实很单调:帮白发老奶奶经营一间旧式杂货铺。说是经营,其实只要点击不时出现的小学生获得金币,定时进些糖果玩具摆满货柜就好。就是这样简单到毫无技巧可言的小游戏,竟曾长期占据日本Google Play免费排行榜第二的位置,并在全世界获得超过200万次的下载量。

也许,在意识深处,大家都怀念着那种微小的、实在的,有点凌乱又有温度的生活吧。好消息是,尽管超级市场占有绝对的优势,但传统杂货店仍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比如售卖不容易在超级市场中找到的传统食品(怀旧糖果等),或者本地农户提供的有机生鲜食品。也有一些有心的人,将复古与生活美学的概念与杂货结合起来,让杂货店焕发新生。

zakka,当杂货店进化为生活美学

日本对生活杂货有个特别的称呼:zakka。zakka并不是英文,而是日文“杂货”的罗马音。相比我们认识中的普通杂货,zakka 更多代表一种附加价值更高的物品,也就是说,以前你会因为杂货的使用价值而购买它。那么现在,你可能仅仅因为喜欢某件 zakka 的设计而购买它,这个时候你所考虑的,更多的是使用价值之外的东西。

有人给zakka做过定义:具有提升生活质量功能的“道具”,它满足人们生活需求的同时,还带来视觉上的享受。比如一只杯子,你每天随手端起它,不仅仅可以喝水,还能让你感到开心。

现代人开始追求生活美学,更愿意花时间与心思挑选自己喜欢的日常用品,这使zakka越来越受欢迎。舶来品、带有岁月痕迹的复古物、手工制品等等都是zakka的一员。

日本各个角落都能找到优质杂货店,全世界大约没有比日本更喜欢生活杂货的地方了。日本传统手工艺得以在机器大工业下得以保存,也与这种欣赏不无关系。

如果你有看过日本晨间剧《当家姐姐》的话,应该对大桥镇子不会陌生。大桥镇子在 1948 年创办了杂志《生活手帖》, 1954 年开始连载对市面上流通的生活用品测评的文章,这种做法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并且逐渐在日本社会形成了对生活用品的批判之风。

在《生活手帖》之后,越来越多的同类日本杂志涌现。这些杂志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主题——教你如何更好地生活。其中穿插了大量的关于生活杂货的推荐信息,似乎拥有了这些东西,你就可以 have a better life。

由此,对日常生活杂货的重视,也成为日本人的普遍共识。

今年上半年,日本 21_21 design sight 美术馆里,深泽直人、三宅一生等人联合举办了一场“杂货”主题展。相对于常规的艺术展,这次的展览“欣赏门槛”看似不高,按照杂货展解说员的说法,就是“毕竟人人都喜欢杂货。”

也许正因为这样,这个“杂货展”得到极大的关注。谈论起 zakka,这次杂货展的主办方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们生活的地方,有许多被叫作 zakka 的事物。正如‘杂’字所言,这些事物通常无法分类,经常会发生变化,显得很混杂。然而在这里面,被定义为 zakka 的这一类事物,代表着当下这个时代人们的新的生活习惯。zakka 提供给你多种选择,根据你自己的喜好,你可以很方便地买到这些小东西。zakka 的存在,是现代人的生活空间里,必不可少的。”

此外,杂货的存在是为了让顾客购买,这个展览也没有忘记这一点。展览有相应的网页,把出展的 12 组作品都放在上面。在这个网页上,观众可以为喜欢的展品投票,获得“want it”数较高的展品,就会被放在展会入口处的概念店里贩卖。这个评选活动每月进行一次,在整个展会期间,总共更换了三次出售的商品。这种做法自然大受参观者的好评。

来自澳洲的 Emily说,“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小小的,我非常喜欢它们。其实我们生活里很多东西都显得太大了。我每天在大房子里进进出出,与很多人共事,像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这使我感到厌倦。而杂货,就像是为我的生活开了一扇窗。”

她也许说出了杂货如此受到欢迎的秘密:在去探访更大世界的同时,人们开始重视内心,关注日常生活中细碎的美,这些细节让我们在奔忙中得到慰藉,找到更隐秘的“自我”。

最美不过杂货店

说了再见,但仍让人期待的“文化屋杂货店”2015年,日本的“文化屋杂货店”关店了。这家名字看起来平常的杂货店,其实非常厉害:1973年,当年店主长谷川义太郎才28岁,他从设计公司离职,在东京原宿街头开起了一家小店。小店的招牌很简单,棕色底漆上六个大字“文化屋杂货店”,透过橱窗玻璃能看到里面商品堆得满满当当。只可惜开业首日就迎来大雪,整天只有七八个熟人光顾。

好在长谷川先生没有因开店初期门可罗雀的状况气馁,反而一心设计创造有趣新奇的商品来出售。在他看来,“人的精力有限,与其拼命赚钱失了乐趣,不如做些真正有意思的事情。”这家店,就是他投以无限热情追求乐趣的所在。

在此后的四十年间,文化屋杂货店逐渐成为了一家地标性的创意店铺,著名设计师Paul Smith到杂货店买了好多他们设计的袜子,并与长谷川成为好友;艺术家Andy Warhol、伦敦Tomato设计公司创办人John Warwicker也都是这家小店的常客。不用说,更有全世界无数的潮流爱好者、艺术家与时尚人士前来拜访这家杂货店。

除此以外,这里更是一个鼓励自由创作的灵感之地。长谷川先生在店内二楼特意设置了一间工作室,许多年轻人会去那里搞创作。他自己也经常待在工作室里,把各种想法变为实物。

总而言之,文化屋杂货店不仅仅被当成一家店铺来经营,它所承载的意义已经超越了商业上的价值。这也是为什么 2015 年闭店的消息传来时,有那么多人依依不舍。

但长谷川老先生毕竟是个任性的人啊,店说关就关,还表示并不遗憾。不过他也说了,“结束过去,把更好的更完美的留给将来。”并且说到做到,着手办起海外的Pop-up shop(快闪店),以更新更有趣的方式来呈现灵感。所以,大家仍然可以对文化屋保持期待了。

“遊中川”, 坐标奈良的解忧杂货店

2016 年,中川政七商店迎来 300 周年庆。这个来自日本古都奈良的老铺,选择了与世界第一桌游《大富翁》联名的形式庆祝,推出了 5000 套日本手工艺版的大富翁 Monopoly,包含 Daruma 娃娃业务、南武五金工艺茶壶、Hato-guruma……从棋盘、卡片到小人儿,非常有趣。

中川政七商店 300 年历史中,始终以各式令人疗愈的杂货,实践着东野圭吾《解忧杂货店》的愿景。

1716 年创立的中川政七商店,以高品质的传统手工艺“奈良晒”麻织品起家,如今旗下拥有众多品牌线。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是于 1983 年创立的第一个自主品牌“游中川 ”(Yu-nakagawa),以奈良的标志小鹿为logo,以“古老美好玩心”为概念,推出以手工纺织布料的和风生活杂货。与许多杂货店不同的是,游中川的所有商品均为自家出品,具有古早味、有点可爱、值得信赖、高品质的手工制作等特点。

Swimsuit Department 贩售美好古董民艺

乡古隆洋开的杂货店叫 Swimsuit Department,与普通杂货店不同的是,店里贩售的商品多数是古董,这些东西都是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带有他独特的审美印记。

作为古董杂货铺的店主,乡古隆洋的生活被自己从海内外搜集来的各色杂货包围着,比如说在韩国的土特产店淘来古老的木质面具,颜色十分明亮,表情又很有趣,十分适合挂在墙上;在古董集市上淘来的红色不倒翁,产地和作者一概不明,看起来好像很忧愁;还有他特别喜欢的在古董集市上淘的“福助”人偶,一个象征招福的娃娃——他把这个作为店里的吉祥物。

这些种类、年代、产地都五花八门的杂货,却因为乡古独到的挑选品味,在店铺里呈现出了某种秩序。

乡古说自己对民艺和乡土玩具的兴趣最先源于美国著名设计师 Alexander Girard。他先是对南美的民间艺术产生了兴趣,由此又爱上了日本的民艺。对于挑选杂货,他向来依仗第一直觉。在他心中,好的杂货与民艺相通,有三条铁则——装饰要控制在最低限度;有乡土特色;确保实用性。 “淘到喜欢的商品,定上自己的价格卖出去,虽然这种做法很古老但非常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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