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微软的体感设备Kinect刚刚上市,我就给微软写了一封邮件,表述我的想法。那之前,经过一年多的市场调研,我发现平板电脑等设备不能满足孩子的学前教育需求,看似酷炫的体感技术对成人的黏性不强,只有孩子才能乐此不疲,家长也愿意为此买单,两者的结合就是儿童教育的发展方向。我希望能在全球率先尝试将体感技术、面部识别、语音语义识别、图像识别等人机自然交互技术,应用于幼儿教育领域,真正读懂儿童。
“懂”的基础是数据。现在,我们有大量分布在幼儿园和家庭的体感摄像头,在体感识别的基础上,结合人脸识别、语音语义识别,在孩子学习过程中获得了大量的学习交互数据,这样就能持续用大数据去研究和判断儿童的行为,做工具和技术的迭代升级,提升教学效果和学习体验,这会给整个面向儿童群体的行业创新和进步带来一个依托和支撑。
这些条件当时都已经具备。所以,我在发邮件之前就下定决心,不论微软是否支持,我都要投入全部精力做这件事。没想到,微软真的回了邮件,并且把我选为它全球14个体感孵化项目中的一个。不久之后,我带着微软的种子期投资搬进了位于中关村微软大厦的微软研究院,我的事业就这样从微软研究院里的一张桌子、100万人民币的资金和一个人起步了。
创业也和我的个人经历相关。从2000年开始,我连续做了5年的游戏运营和开发策划,那时《传奇》还没有在中国上线,全中国从事游戏开发的人只有一两千。到了2005年,我去读MBA,毕业后进入教育出版行业,分别在国内最大的教育出版公司高等教育出版社和国外最大的出版公司培生做了4年。
这些经历让我对游戏和教育的信息化都非常了解。正是在工作过程中,我发现幼儿教育的信息化非常薄弱,其中一个最重要原因就是交互性很差—目前的交互手段难以满足3~6岁这个特殊年龄段的交互要求,他们需要更自然的交互,而不是鼠标、键盘或者是触屏这种半自然人机交互。
但在国内,很多出版社都没能以开放竞争的心态进入市场,他们对用户的思考非常滞后和粗糙,很多人想的都是“靠地方关系,随便拿出一个教材让你学习,而你必须学习”,很多针对这个阶段孩子的教材使用的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画风,教育质量根本得不到保证,这也是现在家长诟病最多的事情。
另一方面,中国教育受高考指挥棒的影响很大,孩子从小学开始就面对小升初、初升高的压力,根本没办法推动兴趣和素质教育。但对于3~6岁的幼儿,玩是上天赋予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家长也没那么功利,更容易推动一些游戏化教学的尝试。人的性格是在3~6岁打好基础的,不在这个阶段去努力做点什么,可能耽误了人的一生。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适合教育的内容无法进入学龄前儿童的家庭,因此无人愿意为此付费;能够进入家庭的内容没有教育意义,对孩子成长的帮助很小。我的目标就是通过技术解决这个问题。
在微软研究院孵化了半年后,我们团队离开这里进入了中科院自动化所。那时候,自动化所一直在进行体感研究,他们的技术刚好可以和我们的商业构想结合在一起。在那里,我们的团队从八九个人发展到二十多个人,技术基础也变得更加扎实。
也是在那段时间,MOOC的兴起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也让更多人对科技之于教育行业的意义有了更深的认识。大家似乎突然间意识到,教育行业已经在粗放的环境中生长了太久,行业中的很多人都在等待技术改变行业的那个时刻。
所以,好未来的总裁张邦鑫在看完了我们这个项目后,当即决定以8000万的估值投资我们。两个月后,洪泰基金又带着新东方一起投资给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好未来和新东方唯一一个联合投资的项目,这在教育领域已经是顶级背书了。
商业就是这样,公司的愿景和现金流可以吸引到更多更好的人才,后者可以设计出更好的产品,而更好的产品又能把公司推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利用这笔融资,我们招募到了更多的研发人员,用了一年半时间开发出了工具。
现在,这个融合了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技术的傻瓜式体感课程开发工具是我们最主要的产品,我们给它取名HPPT,就是Heyha Power Publication Tools 的缩写。借助这个工具,出版社的编辑和幼儿园教师,可以生产出具有互动内容的体感课件。这样,原本枯燥的传统教材内容经过改造后,就既适合课堂教学又适合家庭学习了。
从一张桌子变成估值5亿的公司,这三年非常坎坷。早期跟出版社谈判,出版社确实非常想要我们的工具平台,但都希望把它包装成自己的工具,而不是与人共享。因此,我从不单独和一家出版社谈,而是同时和10家以上的出版社谈判。他们于是认识到,原来有那么多人都想进入这个领域,如果还抱着独占的想法,他们就只能失去市场机会。最后,所有人都放弃了要独家的想法。
再和硬件平台谈合作就好办了。我跟这些硬件厂商说,你自己去找一家出版社谈都困难,而我现在己经打包了几十家出版社的内容,你想不想要这些内容?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建议。现在,我们在终端上已经跟乐视、小米、康佳、TCL、创维、中兴等主流智能电视、机顶盒厂商进行了对接。经过这三年的努力,一个牢固的同盟已经形成,后来者要攻破这个联盟非常困难。在幼儿教育这个赛道里我已经看不到成熟的对手,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短板:或者缺少研发积累,或者不熟悉教育出版行业,或者不了解幼儿教育。
以前,从行业的优势高低来说,最低级的是做产品;产品之上是平台,因为做平台可以融合别人更多的产品;再往上是做标准,最顶端的人做的是品牌。我们要做出的这个可持续发展的企业,就是通过大数据技术做研发,用工具平台做内容,二者共同支撑起“嘿哈”这个品牌。
现在,我们70%的人都在产品和技术,研究院的底层研究工程师都具备10年以上的科研经验。我给公司的研究院起了个名字,叫做“嘿哈Y研究院”,谐音why是希望研究院永远像孩子一样探索未知。
但我们并不一味强调高深的技术,而是更看重研发和市场的衔接,我们希望率先满足一线的需求。未来半年内,研究院就将孵化出“嘿哈”机器人,我们希望这个应用了人工智能技术的机器人像哆啦A梦一样,改变小朋友们的学习过程。
这不容易实现。在二三线城市,根本就没多少人接触过体感交互,谈起大数据更是一脸茫然。所以,一方面,我要普及教育带动这个市场的认知,用更直观的方式让用户接受这个东西;另一方面,我也必须有足够的耐性等待用户的成熟。我相信,只要是有益于市场的产品,就一定有用户愿意为它付费。
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曾这样阐述自己的教育理念,“在每个孩子心中最隐秘的一角,都有一根独特的琴弦,拨动它就会发出特有的音响。要使孩子的心同我讲的话发生共鸣,我自身就需要同孩子的心弦对准音调。”我们相信,科技一定可以帮助我们对准孩子的心弦。
一起作业网
2011年10月上线,2012年A轮投资500万美元;2013年B轮融资1000万美元;2014年C轮融资2000万美元。2015年D轮融资1亿美元。
阿凡题
2013年上线,2014年天使轮融资1000万人民币,2014年A轮融资1800万美元,2015年B轮融资6000万美元。
轻轻家教
2014年上线,2015年A轮融资数百万美元,2015年4月B轮融资1500万美元,2015年5月B+轮融资数百万美元,2015年6月C轮融资1亿美元。
学霸君
2013年上线,2013年天使轮数百万人民币融资,2014年A轮融资500万美元,2015年完成 5000万美元的B轮融资。
学乐云平台
2013年上线,2013年天使轮融资900万人民币,2014年A轮融资2000万人民币,2015年B轮融资超1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