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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晓春:陌生的面孔是最美的风景

作者:未知
撰文、图片 潘晓春

8年前,我从风光摄影师转行,开始拍摄旅行人文。起初,纪实、人像什么都拍;后来,我发现自己非常享受游走异乡、懒散地漫步在充满陌生人的大街小巷的那种放松感,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对旅行中人物的关注。几年来,我基本跑遍了东南亚,也去过闲适优美的欧洲、狂野的肯尼亚以及战火纷飞的中东,对我来说,旅程中最美的风景就是那些陌生的面孔,我最想做的就是通过对人的观察与拍摄,反映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生活状态,记录自己眼中的世界。

Tips

一个摄影师的旅行出发前的准备

我会把想要去的地方大致确定一下,然后了解签证、机票情况,优化行动路线。我一般不会事先把全部机票买好,这样时间会自由很多。饭店也都是提前一天预订,防止临时改变目的地。临行前在网上查阅当地信息,特别是去一些不发达国家,要仔细了解当地情况,研究一些特殊情况的应对措施。

摄影装备

我出门一般会带两台相机,一台佳能5D Mark ll和一台佳能1DX,这样可以省去换镜头的麻烦,方便快速抓拍。两台相机的挂机镜头通常是24-70mm和70-200mm,有时也会带上14mm和85mm焦段的镜头。

捕捉最佳瞬间

拍摄人像一定要注意对象的情绪表现,情绪会通过表情和肢体动作来表达,所以表情和动作姿态是拍摄的关键。其中表情又以眼神最为重要。使用大光圈拍摄人像时,要注意景深不能太浅;如果景深很浅,一定要保证眼睛都在焦点上,如果是侧身照,焦点要在靠近镜头的眼睛上,否则照片看上去会很不自然。最好是抓拍,即便指定地点,也不要设计动作,否则拍出的照片可能呆板无趣。

印度阿姆利则是锡克教人的聚居地,金庙是锡克教的最大寺庙。金庙每天都会不间断免费供应食物和水,这张照片拍摄于金庙的厨房,当时人们正在制作印度特有的薄饼。得到她们的同意,我在拍摄时使用了闪光灯。黎巴嫩的孩子

去黎巴嫩之前,我对它的了解并不多。随着拍摄的深入,我发现它是我所到过的阿拉伯国家中最为西化的一个,首都贝鲁特有个别称是“东方巴黎”。黎巴嫩的宗教派别繁多,这也是长期内乱的一个重要原因。

初入黎巴嫩,走在的黎波里的街上,一路都有人在同我打招呼,神情就像是相熟已久的邻居,甚至有些经过的汽车也会突然停住,里面的人伸出头来道一声“哈罗”。这种感觉,仿佛是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因为我带着不少摄影器材,也经常会被荷枪实弹的军警拦住盘查,但态度也都比较友好。

的黎波里建城已有3000年,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等先后在这里留下风格各异的建筑和文化。但行走在这里,我常常看到满目疮痍。照片里的孩子拿着一把玩具枪在我面前晃动,他身后的建筑物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弹孔,可以想见当时的战事有多激烈,那时不知这孩子是躲在哪里。

的黎波里是黎巴嫩第二大港口城市,也是一个边境城市,往北就是战火纷飞的叙利亚。黎巴嫩也是个饱受战火蹂躏的国家,宗教派别之间经常发生激烈冲突,没想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竟然是这样一种状态。后来在与当地人接触的过程中,他们的坚强、乐观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显现,让我心生敬佩。一次,我走过的黎波里的一条街,两边的房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一个拿着玩具枪的孩子在千疮百孔的大街上玩耍,看我背着一个大家伙,却不是他日常见惯了的武器,他异常兴奋,跑到我面前,好奇地看着我,表情天真,毫不设防。

草原深处的马赛人

我在肯尼亚待了十来天,主要就是想看看非洲大草原以及生活在这里的马赛人。

之前,听说草原上的马赛人很商业,拍照的话一定要给钱,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拍摄方式,所以没有进入专门为游客准备的村落,而是甩掉导游,跑到附近马赛人的生活区。这里的房屋很破旧,看到有外国人来,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不时跑到我面前,有些做手势要些吃的。我开始拍照,孩子们不停地跑动,做鬼脸,看那天真的表情,仿佛他们拥有全世界的快乐一样。

村落旁边就是草原,不时有野兽出没,马赛人不管大人小孩手上总会拿着一根棍子,一大功用就是防身。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大自然里,这些马赛人非常勇敢,也非常质朴,能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善意。

我最难忘的一张照片,是在肯尼亚最大的贫民窟基贝拉拍摄的。这个贫民窟就位于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环境很糟糕,食物缺乏,喝一口干净的水都是奢望。

位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基贝拉贫民窟是世界第二大贫民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每天只能获得很少的食物, 常年缺乏干净的水。人们的房屋大多是用铁皮、木板自行搭建,也没有基础设施的规划可言。这个孩子是贫民窟的一员,爷爷正扶着他的头帮他擦拭眼泪和鼻涕,表情很无奈。

有个孩子的家就在铁道边上,他可能是饿了,哭得稀里哗啦,他的爷爷扶着他的头,帮他擦拭泪水。我拍下了这个场景,刻意只拍了爷爷的手,没有把他全部框在画面里,但这只手却成为照片的绝对焦点,它显现出的除了疼爱,还有无奈。

除了马赛人,我在肯尼亚还邂逅了很多民族,他们的舞蹈非常有特色,节奏鲜明、热情奔放,在世界舞台上也占有一席之地。

在肯尼亚的基贝拉贫民窟,这样的画面随处可见,令我心里酸酸的。

生活在马赛马拉草原上的马赛人,他们居住的房屋很简陋,就是用泥巴和草搭建而成,房门低矮,他们只能这样低着头站在门口看着过往的人。

拍摄于印度北方的奥恰小镇。小镇的广场上每天清晨都会有社会救助机构免费发放食物,因为人很多,要用围栏来约束秩序。照片里的孩子是长长的队伍中的一员,他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期盼着队伍的每一次移动。神奇的印度

我很少重复去一个国家旅行,即便是我最喜欢的印度,也只去了两次。我总觉得,世界这么大,多跑一些地方,会有更多的精彩发现。

第一次去印度,在瓦拉纳西的恒河边上,我看到一个父亲要求孩子在冰冷的水里洗浴,孩子不停哭泣,就是不愿意下河,父亲硬是抱着拼命挣扎的孩子扔到河里,我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忍,觉得这老爸也太狠心了。孩子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被父亲拉了上来,突然变得安安静静,小手合十祈祷,仿佛恒河水真有灵性,已经驯服了他。我惊诧不已,对这个神奇的国度更加充满兴趣。

在印度,除了有法律约束,宗教对人们的行为规范也起到很大作用。尽管在一些旅游景点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骗子,但通常也是小奸小坏,有时甚至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我遇到的大部分印度人都很外向,他们热心,喜欢帮助别人,与他们有关的回忆都带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温暖。

一天早上,我在印度北方的小镇奥恰闲逛,这个时间,广场上每天都有社会救助机构免费发放食物。因为人很多,广场上设起围栏以维持秩序,长长的黑压压的队伍中,有个孩子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地期盼着队伍的每一次移动。他旁边站着一个长腿的成年男子,显得他愈发弱小。孩子的母亲就在旁边,由于分发的食物很少,母亲微笑着,一次次地把自己的那份食物也拿给孩子吃。

跨国交流,语言障碍对我的拍摄来说影响不大,因为我擅长的是抓拍,我喜欢像个猎手一样,在街头巷尾捕捉拍摄对象在自己生活里最真实、自然的状态,而不是告诉他们对着镜头要怎么笑、手放在哪里。但抓拍的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才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瞬间。我喜欢在街头寻找那些眼睛里有故事的人,或情绪上有感染力的人,我的拍摄对象大多是普通人,或是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比起光鲜亮丽的外表,我更关注他们内心的故事。

在旅途中拍摄人像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形成了一种观察的习惯。我总是用一种审美的视角来观察陌生人,并且进行分析判断,尽快找到他们的个性所在,如今这已经成为我观察世界的一种方式。

我在印度阿格拉的一个乡村碰到这个年轻人,提出要帮他拍一张照片,他欣然答应。为了能够拍出黑色背景,我请他站在路边的一个房间门口,于是得到了这幅照片。

瓦拉纳西的恒河边上,每天都会升起这样的火焰。印度教徒认为,能够在瓦拉纳西的恒河边火化,来世可以过上好的生活,有许多将死之人也会来到恒河边静静等待人生终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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