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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机的新艺术疆界

作者:陈婧\/文
陈婧/文

今年英特尔组织的无人机表演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100架无人机加入编队飞行,并成功完成了无人机的时尚秀除了拍一些成本较低、看起来显年轻的“广告大片”,无人机也在艺术界崛起。从富士山下到易北河畔,再到MIT实验室,无人机世界的“达芬奇”们,重新创造着艺术的表达方式,传递艺术的思考力。

创造吉尼斯

2016年5月,无人机第一次在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前开始了一场魔术表演。表演在深蓝的夜幕中,富士山白雪皑皑,防腐实景再现了葛世北斋的浮世绘。穿着蓝色和服的日本音乐人,拨奏起古老的“三味线”时,“嘈嘈切切错杂弹”的旋律,把观众拉回到了600多年前的日本室町時代。

幽幽的夜空中,出现了一群神秘的光点——这是由30架无人机携带的16500个LED灯。无人机缓缓升空 。由于这些无人机呈球形,因此每一架机翼展开的造型都如同盛放樱花。LED灯模拟了樱花从萌发到花瓣盛放,又从怒放到凋零的过程。这些“樱花”在天空中点点绽放,翩翩飘落。

而在灯光的乔装下,无人机看起来又似一颗颗高悬的、漂浮的灯笼,与下方正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起,将夜空点亮。这些球形无人机,除了在空中如散落的樱花花瓣,还拼出了茶壶和文字的造型。三味线的古典激扬,无人机的舞动多彩梦幻,神秘与现代之间反向对比,却又激烈碰撞。

天空中的无人机如一粒粒像素,在聚合与分离间,创造出各种不同的光影形象。然而要时刻保持像素的位置不出现偏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准备这场新形态的魔术表演,策划这场演出的日本MicroAd公司为此专门开发了一套地面控制软件,通过计算机程序对这30架无人机的位置进行精准控制。这家成立于2007年的广告公司,正打算将这种独特创意的“魔术表演”拓展到其他领域,如庆典活动、时尚秀或是主题乐园等。

而在今年,无人机表演还创造了一项新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世界上数量最多的无人飞行器演出,总计有100架无人机加入编队飞行,并成功完成了表演。芯片业巨头英特尔组织了这场无人机的时尚秀场。一支15人组成的乐队在德国汉堡演奏了一场音乐会,音乐会的主题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当《命运》的乐章响起时,天空出现了250米大尺度的英特尔logo,似乎在宣示现在的无人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易于控制。

在这个项目上,英特尔与奥地利新媒体艺术专业机构Ars Electronica 旗下的未来实验室合作,向人们展示了无人机技术的先进性以及该领域发展的无限潜力。英特尔公司的全球CEO科在奇表示:“世界正变得越来越智能与互联,而如果把这个智能互联生活传播到更远的地方,需要借助无人机。它将真正改变世界,变革行业”。

在表演中,英特尔也展现了过去在无人机领域活跃的收购成果——从对德国Ascending Technologies进的技术收购,到CES 2016上发布配备了Real Sence的六旋翼无人机Yuneec台风H。据称,台风H无人机拥有最先进的自动规避障碍系统,兼容安卓系统,图像传输最远可以达到1.5公里。

这次表演的飞行条件为风速每秒小于6米/秒,没有降雨,并且在户外有无线互联网覆盖。这样,无人机飞行编队可以清晰捕捉到GPS定位信号,并按照计算机程序的要求,完成规定动作。“谁说100架无人机在空中必然会乱作一团?谁又可以想到无人机将微小到如同屏幕里的像素?到了那一天,谁愿意只盯着一个平面观赏?不如看这个三维的屏幕,还可以与它们互动。”宣布吉尼斯世界记录的负责人帕特尔认为。

随着《第五交响曲》的旋律变化,无人机队的队形甚至颜色都能随之变化。配合现场的乐队与气势恢宏的交响曲,天空上画出了极其绚丽的曲线。除了可以代替屏幕,这些无人机或许还将替代真正的烟花表演。

英特尔的雄心之一,就是计划用它们取代烟花,并认为无人机以后会有机会作为观赏性的产品,出现在人口密集的体育场等地。——“我已经看到未来。烟花会造成危险,会有烟雾、灰尘,但这些问题都将不复存在,因为我们的无人机将展现出它表演的创造力和可能性!” 科在奇强调。

英特尔在CES 2016上发布的配备了Real Sence的六旋翼无人机Yuneec台风H,拥有最先进的自动规避障碍系统,兼容安卓系统,图像传输最远可以达到1.5公里位于纽约拉法叶特路和东休斯顿路路口的广告牌,一夜之间艺术家卡楚用喷漆罐喷射油漆的无人机在广告模特脸上留下记号,成了第一位在街头公开用无人机涂鸦的艺术家

奥地利艺术家阿迪·瓦根奈希特,是世界上第一个把无人机作品带入画廊的艺术家卡楚的涂鸦

无人机的表演作用被大公司们挖掘出来,正在变成一种新型的、可以赚钱的表演艺术品。而年轻艺术家更愿意用它们来实现一次“破坏的艺术”。这架名为伊卡洛斯、用喷漆罐喷射油漆的无人机,可以帮助涂鸦艺术家触碰到以前从未尝试过的新高度。

美国艺术家卡楚已经把这台无人机从艺术工作室带到了公共场所,位于纽约街头的一块大型户外广告牌就已经受到了这样的“礼遇”。在拉法叶特路和东休斯顿路路口,一幅高达六层楼的Calvin Klein的广告牌占据了醒目位置,上面是模特坎达儿·珍娜的巨幅照片,穿着品牌牛仔裤。而就在一夜之间, 这幅广告就被宣告终结——艺术家用红漆划过詹纳的脸,在广告牌上留下涂鸦记号。不过遗憾的是,卡楚的无人机控制技术似乎还不过关,画作上留下的只是一些毫无规律的红线,在普通人来看或许毫无美感,离真正的涂鸦作品也相去甚远。不过,卡楚却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位在街头公开用无人机涂鸦的艺术家。

在此之前,卡楚的走红是通过虚拟的网络进行涂鸦。2013年,通过与自由艺术与技术实验室(F.A.T Lab)这个技术社群的合作,他把自己的涂鸦作品放到了在线游戏“挖金矿”里。而他甚至还用这种方式,让很多人以为他真的对美国白宫和一幅毕加索作品进行了“袭击”。

而用无人机进行“攻击”的目的,对卡楚来说,在于“挑战权利与责任的结构”,并把这些图像带到更多不寻常的地方去。在他看来,急需对“权威、权力”这些词语通过无人机进行重新定义——如果说,政府和军队可以用无人机来开展监控的工作,那么这个工具一旦落入到公民和艺术家手中,又会被如何拿捏?无人机能否成为对抗权力的艺术工具?究竟谁是艺术家,是人类还是机器?

而下一步,卡楚也准备将它的无人机涂鸦带到硅谷,挑战谷歌、Facebook这样的互联网巨头。“我们也要警惕,这些企业通过大数据、网络正在进行的监视,反对它们所试图强加于我们之上的那些规则和结构。大众喜爱涂鸦的原因,在于它表达人类的创造力和人类的情感,我想无人机就是这样一种有力度的、展示激情的工具。”

大概让全世界警方更加感到头痛的,并不仅仅因为无人机将把涂鸦带到了那些更醒目、却更难以触及的高度。卡楚已经宣布,会成立一项开源的无人机涂鸦项目——“艺术家黑客”。在纽约市黑洞画廊举行的硅谷当代艺术展上,他演示了无人机对房间的每一个表面做上记号,对墙上的画布、展厅里的地毯、椅子、电视机,都精准定位和喷射了油漆。

他对于无人机的户外作业条件进行了反复的实验,从最初的只能1平方米的喷涂面积,到扩展到接近50平方米的作业区域。此外,卡楚还对无人机工作时的气压、携带的油漆重量以及材料特性进行了细致的研究。这样,无人机可以即时地根据机载油漆的重量,调整飞行的模式和动作。

不过他的野心并不止于此,卡楚背后的无人机技术团队,已经在网站上发布了建造这台涂鸦无人机的完整步骤。只要用户能有一台联网的3D打印机、焊接工具,加上一定的编程经验,就可以拥有一台专业级的涂鸦无人机,去标记任何值得涂鸦的地方。加上一笔购买无人机的小小投资,世界各地出现这样的涂鸦无人机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

无人机挑战的是法律的真空,它的涂鸦作品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并没有出现在现存的法典中。卡楚认为,“无人机涂鸦,究竟会被视为富有想象力的艺术创作,还是会被视作对公共秩序的破坏,也将成为检验权力的一次社会实验。”2013年12月,英国的一名地方官员凭借“这将是下一个班克斯”的论断,使得曼彻斯特一位涂鸦艺术家最终避免了牢狱之灾。但在2011年,在对伦敦一位涂鸦者的审判中,检察官对陪审团说“他可不是班克斯,他根本就没什么艺术天赋”,最终判刑27个月。

进入画廊

来自奥地利维也纳的艺术家阿迪·瓦根奈希特(Addie Wagenknecht ),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把无人机作品带入画廊的艺术家。从2007年起,她就是无人机的爱好者。从买了第一架无人机起,就开始了气流、旋翼控制和绘画的实验。而她的工作室助理已经从人类,变成了一台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纽约的bitforms画廊,正在展示这位“助理”的阶段性成果,如果不经介绍,你很难猜测出它的作者是一架四旋翼无人机。

“我采取纵向作画的方式。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你必须首先熟悉、熟练操纵你的绘画工具。你虽然拥有它们,但它们并不属于你。你知道它如何工作,但它未必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工作。”

但是无人机也给她带来了很多惊喜。“无人机并不是为了完成一幅绘画作品而设计出现的。因此,你会发现无人机科技在应用时存在的缺陷,并且能够知道它们的不足。这是一种年轻的、不成熟、并不完美的科技。而改进、调整它们的工作方法,也是我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需要借助程序破解和对艺术的理解。”

无人机助理的作品看起来还很粗糙。但她认为,这样不完美的作品是一种潮流的复古:“这有点像1996年时,胶片相机拍出的照片会带有一些噪点。而现在几乎都在争先恐后地使用这样的滤镜,让照片的效果看来不干净,带有瑕疵。”

在阿迪看来,“每幅无人机创作的绘画作品带有它们的潜意识。人与画笔的关系是相对的,无人机和我们的关系也是这样。”阿迪的无人机主要使用黑色丙烯作为颜料,喷涂在白色画布上。“它们的作品,接近于瑞士佛洛依德学派精神科医师罗夏克医生的工作方式。罗夏克以墨迹测验图闻名,通过对刺激物的投射,了解人格中的下意识部分。在试验中,受测者会看到10个不同的墨迹图案,一次一个,他们需要说出看到的物体或者图像是什么内容。”

阿迪对无人机所代表的某种潜意识表示焦虑:“火药的发明只是一种副产品,但无人机却以攻击的姿态存在,它提醒我们的物理空间、安全距离正在受到侵犯,而且人与机器之间的边界更加模糊。人类的行为越来越多地受制于机器。当拥有权力的人,用无人机去侦查和监视,并且掌握了大量的机密数据,这些数据可以成为货币,并四处流通。”

“无人机的操纵者,可能居住在加利福尼亚,每天开着越野车去星巴克,点上一杯咖啡后,如同打一场游戏一样,远距离就能利索地完成杀人的工作。他们下午五点下班,和其他坐在办公室的人一样,回家和家人团聚。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扮演的是上帝的角色。通过无人机的绘画,我也在寻找这种警觉与美丽之间的平衡关系,这既是艺术,也可以是战争。”

有别于阿迪“无人机与人类处于相对关系”的方法,来自麻省理工学院的两名学生,希望无人机成为帮助人类超越自我的新途径。“绘画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创造性,如果让我们的创造力逃脱生物限制,那么寻找新的方法似乎是一种必要的选择。”

来自韩国的宋文来和印度的哈西特研发了名为“飞行轨道”的装置。这个设备的原型是发明于1603年的一种机器,使用机械联动装置,可以在不同尺寸的图纸上,同比例复制、模仿人类艺术家的动作和手稿。当笔迹通过Wi-Fi信号发送到计算机时,计算机就能将其还原为对无人机动作的命令要求。运用运动跟踪技术,无人机就可以在飞行的时候,利用一支普通的笔,在一张普通的纸上,按照任意比例复制人类的绘画。

处于实验室阶段的这项技术仍在起步阶段,展示在大众面前的无人机似乎还不是一位“好画家”。在不稳定的情况下,无人机只能创建出“颤抖的”原始版本。宋文来和哈西特也希望,未来的无人机能够通过改进软件算法和更好地掌握空气动力学,实现更复杂的绘画,真正成为像毕加索、达芬奇一样的画家。

除了笔迹,无人机可以接受的输入方法还包括了眼球追踪、脑电图、甚至虚拟控制器。残疾人将是受益者,只要通过眼球控制,就可以摆脱生理局限,创造出完全独特的艺术品。如果这项技术能继续得到改进,对艺术家来说,或许是一个好消息——曾经,脚手架上艰苦的工作使得37岁的米开朗基罗变成了一个驼背的“老头儿”。有了无人机之后,这位艺术家该不再需要自己爬上爬下了?

麻省理工学院的两名学生研发了“飞行轨道”的装置,可以在不同尺寸的图纸上,同比例复制、模仿人类艺术家的动作和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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