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记忆——长征战斗经典（2）
长征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是中国革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由挫折迈向胜利的重要转折。在700多个日夜里，红军徒步跋涉了二万五千里，翻越40多座大山险峰，渡过近百条江河，走过荒无人烟的草地，翻过连绵起伏的雪山，进行了千余次战役战斗，一次次的精彩壮烈的战斗犹如绚丽璀璨的星光，贯穿了红军的征途。
在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的今天，本刊记者走访四川雅安地区、冕宁县、泸定县，参观了大渡河、安顺场、泸定桥等革命胜地。特编发系列文章，回顾艰苦卓绝、精彩绝伦的长征战斗经典篇章，领略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的高超指挥艺术，重温广大红军指战员英勇顽强、浴血奋战的英雄气概和光辉业绩，以飨读者。
强渡大渡河
“大渡河是长江水系上游岷江的一条主要支流，古名俄江，当地人又叫铜河。它发源于青海，全长2 000多里。大渡河从北向南经泸定县流向石棉县，经过安顺场，到达石棉县城新棉镇附近才折而向东。在安顺场这一段流向仍是由北向南，安顺场在河的西岸。大渡河两岸崇山峭岭，高耸入云，河道陡峻，水流湍急，渡口极少，安顺场处虽然河宽仅300余米，水深10余米，流速每秒约4米，但水中礁石很多，险滩密布，稍有不慎碰到礁石就会船毁人亡。
1863年5月，负气出走的太平天国将领翼王石达开率部4万人到达安顺场，打算从这里渡过大渡河，去往成都和川西平原。由于大渡河水流急，无法架桥，更无法泅渡，加之遇倾盆大雨，山洪陡发，河水暴涨，清军守军凭险据守，太平军无论是采用强渡还是偷渡甚至诈渡，均未能成功，使围追堵截的清军部队赶到了安顺场，从而将太平军围困在一处深山峡谷之中，粮草不济，陷入绝境，最终全军覆灭。
1935年5月，中共中央率领中央红军长征到达会理地区，决定继续北上，越过大渡河，夺取西昌，实现到川西北与红四方面军会师的战略目标。此时的蒋介石已被毛泽东戏弄得晕头转向，自四渡赤水以来，他始终判断不清红军的企图，连呼“上当”！直到红军巧渡金沙江后，他才终于清醒过来，总算明白了红军下一步的行动，判断出中央红军要向大渡河前进，入川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因此，蒋介石制定了一个“封锁朱毛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碧江以东地区”，“聚歼”红军的新计划。5月12日，蒋介石飞到昆明，亲自策划和指挥实施“聚歼”红军的新计划，妄图像清军在大渡河边消灭石达开一样，把红军消灭在大渡河边。
当时，红军北上渡过大渡河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从泸沽镇东翻越小相岭，经登相营、越西县城到大树堡，对岸就是富林，这是通往雅安的大道。另一条就是从安顺场过河，即从泸沽镇北面到冕宁县城，经大桥镇、拖乌到安顺场，再从安顺场渡过大渡河，这是一条崎岖难走的羊肠小道，而且要通过一向被汉人视为畏途的彝族聚居区。蒋介石断定红军绝不会冒险经过彝族聚居区，只能走大道。即使红军冒险进入彝族聚居区，也必定遭到彝民阻止，发生冲突，两败俱伤，可得渔人之利。于是，他下血本调集重兵部署在大路上，企图阻止红军北渡，进而达到围歼红军的目的。
凉山结盟
刘伯承、聂荣臻率领的红军先遣队，于5月20日到达泸沽地区。经侦查后，他们建议红军主力走小路，经冕宁到安顺场渡大渡河，同时以少量部队走东边大道，佯装主力，以迷惑和牵制敌人。中革军委采纳了此建议，并决定立即在泸沽分兵：中央红军主力秘密改走小路，从安顺场渡口渡过大渡河。红1军团参谋长左权、红2师政治委员刘亚楼率领红1军团侦察连及红5团的一部分，伪装成红军主力，由冕宁县泸沽经越西县向汉源县前进，迷惑敌人，掩护主力由西边小道北进。
当时的彝族还是一个几乎处在奴隶社会的民族。他们骁勇善战，性情强悍。各家支都有武装，有相当数量的快枪和土枪。彝民的枪法也很准，登山涉险如履平地。国民党军阀经常对他们“剿讨”和抢掠，使彝族人对汉人充满了猜疑和敌视。
过彝区是中国工农红军，也是我们党面临的第一个民族问题。当年石达开就是在彝区被清军和彝人一起剿灭的。为此，毛主席提出一个方针，红军在少数民族地区不能打土豪分田地，这样反而会激化民族矛盾。为顺利通过彝族聚居区，中央军委决定派一支先遣部队到彝区探路，宣传党的民族政策，用和平的办法借道彝区。刘伯承任先遣队司令员，红1军团政治委员聂荣臻担任先遣队政治委员。
通过了解情况得知当地有三个部落，一个是罗洪部落，一个是倮伍部落，还有一个小叶丹部落。国民党治理彝区，主要靠比较大的罗洪部落。刘伯承认为要做小叶丹的工作，因为小叶丹所占领的地区正好通向大渡河，地理位置非常好。于是刘伯承跟地下党委提出，能不能找一个人，最好是石达开部队的后人，还要与彝族有良好的关系。地下党委推荐了陈志喜，陈志喜开酒店，和彝族人有着良好的关系。于是，派陈志喜上山跟小叶丹联系。
为此，刘伯承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把红军中最漂亮的小伙子找出来，穿上新军衣，带上德国枪。陈志喜把小叶丹部落的代表带下来后，一见红军谈吐非凡，装备也很好，就请刘伯承上山去谈。刘伯承同志上山会见小叶丹，向他说明“红军与国民党军队不同，是替劳苦大众打天下的，此来只是借路北上抗日。等打败了日本鬼子和一切反动派之后，一定帮助彝民兄弟解除外来的压迫，建设美好的生活。”听了这番话，小叶丹当即表示愿意结盟。
结盟仪式非常简单，当时没有酒，喝的是彝海的水，以水代酒。在两碗清清的彝海水里滴上几滴鲜红的鸡血，二人并排虔诚地跪下，刘伯承高高地端起大碗，发出誓言……就这样，成就了彝海结盟这段佳话。
在小叶丹亲自护送下，红军进入彝境。结盟的消息早已传开，彝民们已经相信红军是不会侵害他们的。红军队伍一如既往的纪律严明，秋毫不犯。后面的红军主力部队，沿着先遣队开辟好的道路，也畅行无阻，经过七天七夜，全部通过了被国民党军视为畏途的彝族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为顺利通过彝族聚居区，中央军委决定派一支先遣部队到彝区探路。从左至右依次为中国工农红军总参谋长兼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先遣队政治委员聂荣臻，以及率侦察连伪装成红军主力迷惑敌人的红2师政治委员刘亚楼
这是解放军档案馆收藏的一份珍贵的照片档案，照片中执旗妇女为彝族首领果基约达（小叶丹）的夫人
位于彝海边的彝海结盟纪念碑
攻占安顺场
毛泽东和中革军委得知刘伯承同彝族首领小叶丹“彝海结盟”，使红军能够顺利通过彝族聚居区的消息后，十分高兴，随即令他们火速攻占大渡河安顺场渡口，寻找船只渡河，控制渡口对岸。
攻占安顺场的任务交给了红1军团1师1团。具体部署为：团政委黎林带2营佯攻牵制敌人，团长杨得志带1营夺取安顺场，3营担任后卫。任务布置后，刘伯承强调说:“你们不仅要以最快速度赶到安顺场，摸清具体敌情并果断占领，关键是要找到渡河的船只。”
5月24日，大雨磅礴，先遣队借着夜色赶到了安顺场附近山上。此时侦察员已经摸清了安顺场敌军的情况：西岸守卫安顺场渡口的是国民党川军刘文辉第24军彝务总指挥部一个营，营长叫赖执中，全营驻守在安顺场场外，未构筑正规防御工事。驻守渡口北岸的是刘文辉部第5旅第7团的一个营，营长韩槐楷，筑有碉堡等防御工事。赖执中是当地有名的恶霸，在安顺场占有一大半房屋，他派部队分头在街上巡逻，守卫他的“赖公馆”，自己则睡起了大觉。
刘伯承立即命令部队攻占安顺场。深夜，团长杨得志的率领1营分三路冒雨扑向安顺场：1连攻正面，2连和重机枪排攻东面，3连攻击西面。当红军冲进安顺场时，驻守的川军不是在赌博就是在抽大烟，有的甚至还在唱川剧，丝毫没有防备。红1连宛如一把尖刀，准确插入敌人营部，敌军顿时乱成一团，不是被打死打伤就是被俘。赖执中做梦也没想到红军会来的这么快，当他被枪声惊醒时，红军已到了他家门口，他慌忙翻墙跳出院外，仗着是本地人，熟悉地形逃走了。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1营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并且缴获了一条小船，强渡大渡河战斗的第一仗——攻占安顺场，旗开得胜。
红军先遣队的指挥部设在安顺场街上一座三层楼房里，这是当时安顺场至高点，在楼上可以观察到渡口两岸的情况。当晚，刘伯承和聂荣臻等在指挥部将群众工作队找到的船工请到指挥部，了解渡口情况及渡河方法，向船工们宣传共产党和红军主张，动员他们帮助红军渡河。根据船工们的建议，刘伯承和聂荣臻决定强渡。组织一支精悍的突击队，乘坐那只小船过河，冲上岸去夺取敌人的工事，同时在南岸组织强大的火力支援，掩护突击队的行动，然后陆续抢渡。
◎上世纪50年代的安顺场旧照
◎位于安顺场的红军渡。1935年5月25日，以中国工农红军第1方面军，红1团1营2连连长熊尚林为首的十七勇士在此起渡，并成功强渡大渡河
◎强渡大渡河时任红1团1营营长孙继先及“神炮手”赵章成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陈列了红军使用过的刺刀及手雷
◎本刊记者走访四川安顺场的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图为馆中展出的大渡河上特有的翘首木船。当时大渡河宽300米，水流速度4米/秒，水深十多米，所以必须用这样的翘首木船。此船大小与当时的渡船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翘首部位比现在这个还要高。这种船需要8个船工，上面有两个船工掌舵，下面6个人作为纤夫把船拉到上游，再放下去。所以往返一次大约需要1小时，一艘船可乘30余人。大渡河两岸崇山峭岭，水流湍急。这种渡船翘首的作用一是防浪，二是攀爬峭壁时，可以当梯子用，省力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展出的迫击炮。在强渡大渡河作战中，迫击炮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由“神炮手”赵章成发射3发炮弹，击中对岸敌人的碉堡和敌群，使敌人火力减弱。赵章成同志后来曾任炮兵学院院长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展出的红军使用过的捷克ZB26轻机枪、驳壳枪、勃朗宁手枪25日，强渡大渡河的战斗打响了。清晨，1营在大渡河边集合完毕，3个连的连长、指导员都争着要自己的连队当先锋连，最终，杨得志决定由2连上。2连连长熊尚林选了16名战士，每人配一支驳壳枪、一支冲锋枪、一把马刀、8颗手榴弹。与此同时，杨得志在西岸命令红1军团炮兵连连长、著名神炮手赵章成带领3名特等射手将3门迫击炮部署在最佳射击位置，数挺重机枪、十多挺轻机枪也进入掩护阵地。
17名勇士立即跳上早已准备好的渡船，劈波斩浪，飞箭也似的向河中心驶去。东岸守军很快发现了红军的这只渡船，各种火器向渡船射来，船四周满是子弹击起的浪花。西岸，红军全团号手一起吹响了冲锋号，轻重机枪一起开火，以更加猛烈火力向东岸敌军扫射。此时的神炮手赵章成的炮口，早已瞄准了对岸的工事，两声巨响后，敌人的碉堡就飞上了天，敌军四散奔逃。小船随着汹涌的波浪颠簸前进，战士们一边还击，一边快速划船。就在渡船驶到河心时，突然一头撞上一个礁石，红军官兵们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起呐喊，为17勇士和船工们加油助威，刘伯承、聂荣臻也不顾危险，跑到前面，一起为勇士鼓劲。17勇士没有慌乱，4名船工毫不犹豫地跳到礁石上，脚登礁石，背靠船帮，使尽全身力气，将渡船推离礁石，然后重新跳上渡船，渡船再一次进入急流，冲近北岸。在接近岸边时，17勇士飞身下船，迅速登岸，沿着石壁台阶冲上敌军阻击阵地，消灭了渡口工事的守军，控制了东岸渡口，扎稳了脚跟。此后，红军又找到的两只小船，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顺利过江，直到第二天中午，红1团全部渡到东岸。
◎17勇士强渡大渡河后，上级为了嘉奖，每人发了一套灰色斜纹布的“列宁服”
◎被拆掉木板露出铁索的泸定桥，桥下水流湍急。桥的主体是13根铁索，每根铁索有碗口粗。以4根作为两边扶手，9根作为桥面，上面铺木板，以通行人。纪念馆展出了一段铁索，据介绍泸定桥的每副铁索上都刻有铁匠的姓氏，以便出了质量问题有据可查
◎红军飞夺泸定桥作战示意图
◎红军参加飞夺泸定桥战斗的红4团团长黄开湘及政委杨成武飞夺泸定桥
大渡河虽能过，但仍困难重重。这里河面太宽，水流湍急，刘伯承令工兵连架了几次桥都没有成功。他命令各连想方设法找到船，但是附近的船只都已被敌人毁掉了，再也没有找到船。仅靠现有的几只船，全军过河需时1个多月，蒋介石可不会给红军留这么多时间。
毛泽东等红军领导人决定夺取泸定桥。中央军委决定由刘伯承、聂荣臻率领红1师及干部团继续从安顺场渡河，沿大渡河东岸北上，中央红军主力由安顺场沿大渡河西岸北进。两路队伍准备妥当后，立即出发，奔向泸定桥。
泸定桥在安顺场北面160公里处。安顺场附近一段是大渡河流向的一个转折点，从泸定桥至安顺场段的大渡河是从北向南流，而安顺场以下则逐渐变为从西向东流。西岸队伍的先头团是2师4团，为了在3天内走完全程160公里，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奔袭。然而路太难走了，大部分是蜿蜒曲折、起伏不定的羊肠小路。左边是陡峭的崖壁，山腰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银光耀眼，寒气袭人，右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渡河，稍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危险。途中遇见敌人还要进行战斗。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红军只得绕路爬山，花费了不少时间。就这样，第一天走到半夜才休息，走了40公里。
第二天清晨，红4团5点钟就出发了。没走多远，团长黄开湘、政委杨成武就接到命令，限他们左路军于明天夺取泸定桥。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一天一夜之内靠两条腿走完剩下的120公里。这就要求红4团要和时间赛跑，要和敌人争分夺秒。
“走完二百四，赶到泸定桥”！红军战士个个斗志昂扬，飞速前进。途中，他们在一个叫猛虎岗的地方遇到了敌人据守的隘口。这是一座险恶的高山，右靠大渡河，左面是更高的山峰，中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是从安顺场到泸定桥的咽喉。此时大雾迷蒙，红4团利用浓雾悄悄摸到敌人跟前，给敌以突然袭击。敌人吓的四散奔逃，红4团对溃敌穷追猛打，又继续前进20多公里，在晚7点多时到达一个小村庄，此地距泸定桥还有55公里。
天公不作美，老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漆黑的天伸手不见五指，道路泥泞，行进十分困难。战士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此时，饥饿、疲劳、困倦一齐向大家袭来。但是，形势不允许大家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们在泥水中艰难地前进。来不及生火做饭，就吃生米，渴了就喝雨水。
此时，在河的东岸，敌人的一股援军也在飞快地向泸定桥行进，两支军队如同在隔河赛跑。敌人没有发现红军，并且燃起了火把。看到对岸闪现了火光，杨成武和黄开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让部队也点火把，如果对岸敌人问话，就用白天所歼灭敌人的番号回答。虽然有些冒险，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战士们把所有的牲口、行李、重武器一律留下，由一个排专门负责带着在后面走。虽然杨成武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全好，但是他坚持不肯骑马，要同战士们一起行进。
准备妥当之后，红军战士就点起了火把前进。走了一会儿，从对岸传过来号音，同时也传来了的问话声。红军司号员按敌人的号谱吹响了答语，川籍战士和俘虏也按事先的准备作了回答，敌人信以为真。于是，双方就点着火把隔河并行。夜更深了，雨也越下越大。夜里12点的时候，对岸的火光熄灭了，敌人宿营休息。黄开湘、杨成武心里一乐，立即鼓励大家：“对面川军宿营了，我们加油跑，赶在敌人之前到达泸定桥!”终于，红4团以一昼夜行军120公里的高速度，于5月29日早晨6点多钟，抵达泸定桥西岸，消灭了桥西守敌，占领了西岸沿岸全部阵地及离桥头约半里地的一座天主教堂。
奔袭成功，下一步夺取泸定桥。
泸定桥建于清康熙年间，是当时千里大渡河上的唯一桥梁，也是当时四川通西藏的主要交通要道。桥的西岸连着贡嘎山，东岸是二郎山，山峦起伏，巍峨陡峭。桥的主体是13根铁索，每根铁索有碗口粗，以4根作为两边扶手，9根作为桥面，上面铺木板，以通行人。远处望去，铁索桥十分险峻。
在红4团到达泸定桥之前，川军第38团团长李金山率领两个营已于28日傍晚和夜间先后到达泸定城，随即进行了防御部署。敌人派兵扼守了铁索桥的两端，加紧构筑防御工事，在东岸桥楼上垒起了沙袋，并加紧撤除桥板，大部分桥板已拆向东岸，显露出黑黝黝光溜溜的铁索在不住的摇晃。敌人凭险阻击，集中火力封锁铁索桥，认为红军插翅也难飞越。
黄开湘和杨成武仔细观察了地形对岸敌人的情况，决定组成夺桥突击队。具体战斗部署是：用两个主力营组成严密的火力网掩护，防止两侧增援之敌，其余部队分为三个梯队，从正面突击，选出22名突击队员作为先锋，由2连连长廖大珠任突击队队长。
下午4时，红4团夺取泸定桥的战斗开始。团长黄开湘和政委杨成武，亲自站在桥头指挥战斗。当司号员吹响冲锋号时，红4团的所有武器一齐向对岸开火，枪弹如急风骤雨般扫向敌方，喊杀之声震天动地。22名突击队员手持冲锋枪或短枪，背插马刀，腰缠12颗手榴弹，冒着敌人的弹雨，扶着桥边铁栏，脚踩摇晃的铁索，快速勇敢地向对岸敌军逼近。紧跟在突击队后面的是由3连连长王友才率领的第一梯队。他们每人腋下挟着木板，一手抓着铁索，边爬边铺桥板。霎时间，军号声、枪炮声、呐喊声、波涛声，汇成一片，震天动地。
敌人瞬间被击溃，纷纷从工事里钻出来，掉头就跑，绝望中，李金山下令放火烧桥，阻止红军进城。顿时，烈火熊熊，浓烟滚滚，红军前进受阻。黄开湘、杨成武见状，大声呼喊:“同志们，这是胜利的最后关头，拿出你们的勇敢精神，冲过去!冲呀!”突击队员们一跃而起，奋不顾身地向敌人冲去，紧接着，3连的战士边铺桥板，也边向桥头冲去，紧跟在突击队之后的部队也陆续登岸投人战斗。不到两个小时，战斗结束，红军终于占领了泸定城。
夜晚10时左右，沿河东岸走的红1师也赶到了。他们在途中曾与阻击之敌发生多次战斗。当强夺泸定桥的战斗刚刚打响时，他们恰好到达离泸定县城南面25公里的龙八步一带，同防守在这里的敌第4旅旅部和该旅第11团展开了激战，有力地策应了红4团夺取泸定桥的胜利。
强渡大渡河，是红军长征中的一次极富传奇色彩的战斗。红军指战员正确执行党的民族政策、积极开展群众工作，争取到以小叶丹为代表的彝族群众和其他民众的支援和帮助。中革军委实施正确的战略部署，采取声东击西、灵活机动的战术，17勇士发扬一往无前、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夺取了安顺场强渡的胜利；“兵贵神速”，红军创造了一昼夜奔袭120公里的人间奇迹，赶在敌军大部队前到达泸定桥，为夺桥战斗抢得先机，最终胜利夺桥，使中央红军安全通过大渡河，摆脱了国民党数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的图谋，打开了北上的通道。
◎纪念馆展出的，红军战士用过的迫击炮和汤姆森冲锋枪（右）
[特别感谢四川省石棉县县委、冕宁县县委大力支持。]
[编辑/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