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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恙

作者:●文\/蒋一初
●文/蒋一初我是近视眼,摘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想看。

城之殇:一件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比如,不再瓦蓝的天空,永远逝去的童年,再抓不到鱼的池塘。一件东西存在着就是存在着。比如北方下雪的冬天突然下雨,晨起的天色像被灌满了灰,我们之间的交流永远隔着厚厚的口罩。这一期“城事”有点特别,城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给大家活下去用的。

我极少见到农村的天空,尽管有很多人赞扬农村里的天空又蓝又通透,但我无法感受到。我生长在城市里,城市的天空便是我的天空。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被频繁提起时,我总是吝啬给天空一个眼神。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每天匆匆行走在这座小城的天空下,如蝼蚁,如尘埃。

去年秋天,学校的银杏树和往常一样,落了一地金黄色的叶子。我依旧脚步匆匆,赶着吃饭,赶着上晚修,从不理会那些似乎在闪闪发亮的落叶。这时候已经有男同学在银杏叶上写情诗送给心仪的女生了,我觉得幼稚又可笑。我就是这样一个生硬的人,丝毫不懂得银杏叶的静美,也一点不懂浪漫。

2013年11月20日,我在只写过一篇日记的日记本中找到了这个日期。那天中午放学,我被人群堵在了校门里,寸步难行。猛地,一阵风刮过,吹乱了许多女同学的刘海儿。无数的银杏叶被大风吹起,在空中打着转,向四面八方散落开来,映衬这些惊魂的,正是天空。到底是湛蓝、蔚蓝还是瓦蓝呢?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日的苍穹,只是觉得这些落叶原本都是归于天空的。那样的旋转,那样的舞蹈,都是天空让它们做的。

人群流动,我还愣在路中间,车铃声让我迈开脚步。再抬头看,天空还在那里,以不知道是什么蓝的姿态一直在那里。

见或不见,我都在这里。天空对我耳语,我感谢它教会我驻足。我是近视眼,摘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想看。有天早晨我去阳台拿要穿的鞋子,看了一眼窗外却再也移不开视线。我没有戴眼镜,分辨不出清晰的任何东西,却看清了天空。紫色和橙色相交,柔和得找不到界限。我没有见过染布的大染缸,但此刻的天空一定像极了那匹一半浸在紫色染缸里的橙黄料子。

朝阳跳跃着,天空是最坚实的臂膀,顶托起全新的希望。城市的早晨是喧闹的。上学的孩子们,上班的工人们,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卖菜的小贩们……大家都各忙各的,早就忘了互相寒暄。有一天,孩子们变成了上班族,工人们退休了,跳舞的大妈换了一批又一批,卖菜的小贩被超市抢走的生意……

我的教室在五楼,不高,却可以看到前些年刚种下的香樟树梢,还有远方永远都冒着黑烟的巨大烟囱。

城市化进程依附于工业化的发展,一座雄伟壮阔的城市一定会有强大的工厂支撑。天空像一扇直通眼睛的窗,城市的天空不再蓝,人们开始究其所因。

城市的天空灰白交接,我觉得这只是发展的一个必然结果。可是有那么多人不明白,只是一味地指责不再美丽的天空。每到深夜,天空一身玄色,静静地听,它好像在低低地啜泣。我当然知道天空不会哭,因为它不是人。但那嘤咛声是从我的心里传出的,我是人,我有思想,我感受到了城市的天空的委屈。

冬天了,偶有雾霾。深深地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对身体有害的颗粒。城市的天空被牛奶一样的细纱环绕,它很想看看农村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透亮、蔚蓝,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是天空不知道,在我眼里它是那么的伟岸。

城市的天空比钢铁还坚固,撑起一方水土的历史和蓝图。在那么远的将来,刺伤它的时间会为它加冕一身蔚蓝的圣衣。

 

尼泊尔:远离功利,接近幸福

我已为你等待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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