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ThuanPham。他是如今的UberCTO。
绝地求生,唯图保命
在那艘船以前,ThuanPham一直与家人蜗居在西贡,飞弹流矢不分日夜地擦墙而过。死亡不知何时何地会敲开谁家的门,绝地求生是每一天的必修课。空袭警报一响,ThuanPham一家就会迅速紧闭门窗,钻入桌底等待天亮。太阳一露头,ThuanPham就会跑出去和伙伴们一起捡弹头玩儿,而这种资源,在他们周围遍地都是。
无从知道关于他童年生活的更多细节,因为很多都已经被选择性地遗忘,但有一点却根深蒂固地留了下来:至死不渝的求生本能,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那是一艘编号为MT-2377的难民船,在ThuanPham的记忆中,它与如今满载叙利亚难民的飘摇之舟别无二致。60米,上中下三层,每个角落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不容转身,ThuanPham被掖进去后,靠一个透气孔(每层一个)和少许食物活过了3天。隐私和尊严?去他的。3天的排泄物全都拉在裤裆里,包括女性,包括ThuanPham自己的母亲。
3天后,MT-2377驶抵马拉西亚。这3天内死了多少人,在ThuanPham的访谈中全无记录。只知道那艘船一上岸,幸存者全部被拒,而这是当时许多亚洲国家的一致做法。由于不愿回到满目疮痍的故土,Thuan的母亲决定携两位幼子再投怒海,向印尼进发。而这一次,因为路遇海盗,又是一场九死一生。用Thuan自己的话说,当时能活下来的机会只有一半,你根本没有恐慌的权力,只有冷静并别无选择地投降,唯图保命。
数日后,他们抵达印尼Letung,并幸运地被接收了。这时船上还剩多少人,Thuan也始终只字未提。总之,海上漂流的日子结束了,陆地漂流的日子刚刚开始。为了谋生,Thuan每天只身一人游到附近小镇,批来糖果后再游回去,把糖果交给母亲卖掉,靠每天最多10美分的利润果腹,熬过了最初的10个月。
生死阅尽蝉蜕龙变
后来,在Thuan母亲的争取下,娘儿仨争取到了美国的政治避难,于是千里迢迢远赴马里兰。落地后,母亲黑天白日两头熬,Thuan则像离水太久的鱼一样,开始了不要命的求学旅程。平日里,他穿着捐赠的衣服(甚至女式短袜)上学,周末则去洗车场打工,这样到了1986年,他考上了大学。而那所大学名叫麻省理工。
数年后,命运开始对他前倨后恭。他成了正式的美国公民,见到了仍滞留国内的父亲,一路过关斩将地“游历”了HPLabs,SiliconGraphics, DoubleClick,以及VMWare。他始终不允许自己安逸下来,始终在寻找自己不甚知之的“新东西”。2013年,在著名投资人BillGurley的推荐下,Thuan经历了“疯子”TravisKalanick总计达30小时的面试,成了Uber的CTO。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跟Uber的文化理念“太对味儿”了。
广招将才,攻城略地
这里不是要歌颂苦难,但没有经过那样的炼丹炉,他出不来。那几经鬼门关而始终未被磨灭的意志,以及后二十年作为亚裔在异乡历练出的一身本事,终于在Uber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彼时的Uber不过握有30多个城市、200来号兵勇,ThuanPham的加入让Uber凭空多了一台加速器。3年后,Uber的工程师团队从40人扩充到了1200人,他们在ThuanPham的带领下,用技术帮助Uber攻陷了600多座城池。一双鹰眼的Thuan在打造团队时,始终抱定这样一个原则:只招有内驱力、有激情、有担当的人才,相信“最好的自己是明天的自己”,不会为失败找任何借口——哪怕没能把冰卖给爱斯基摩人也会回头琢磨琢磨为什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Thuan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至于他打造出来的技术团队,也早已在各运营区开枝散叶。依靠在各地建立的数据中心,他们的技术成功实现了本土化、可定制化(譬如在中国就捆绑了百度地图和支付宝支付),面对日益猖狂的电子刷单等欺诈行为,Thuan在承认“人性使然”的同时,也表示会带领团队利用大数据和各种运算来抓取欺诈模式,最后再训练机器进行学习,以便更灵敏地捕捉欺诈行为。而在保护乘客安全方面,Thuan的团队也已有不少建树,譬如印度的UberApp就设有一键呼救功能,另外一些地区的UberApp则可帮助乘客与亲友共享预计到达时间和行程动态。虽然技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Thuan及其团队却不会止步。
至此,ThuanPham的故事可以暂告一段落。对于我们这群在四平八稳的书桌上长大的人而言,他的故事几近传奇。模式固然不可复制,但。如果将来有难,请记住Thuan的这句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去冒险吧。愿你享受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