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汇音乐周刊

你会把最后的舞蹈献给谁

作者:文/郁杰

文/郁杰



绿草茵茵的橄榄球场内,庄重肃穆的葬礼进行时,黑衣素裹的年轻妻子依傍着一双乖巧安静的垂髫小儿。兀地,西装革履的绅士与袒胸露臂的汉子,竟一同和着整齐的节拍,专注而深情地跳起一段狂野的舞蹈:

被誉为“肾斗士”的新西兰传奇橄榄球巨星乔纳·罗姆是汤加移民的后裔,作为英式橄榄球史上第一位真正的世界级球星,20岁时就被检查出患有严重的肾病综合征,2004年接受了移植手术,恢复良好的他卷土重来,甚至在2009年参加了法国职业橄榄球比赛。这位硬汉不久前因病去世,享年40岁,这一消息让新西兰球迷陷入悲痛之中——葬礼上,众人为他跳起了最后一次毛利战舞……

“娘,娘,上西南,宽宽的大道,长长的宝船……”夏日午后的骄阳刺痛着“我爷爷”的双眸,“十八里红”炸裂的乡间小路,鬼子军车下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勉强可以分得出敌我。九儿是幸福的,因为一直总有人在想着她,念着她。而当她扑倒在殷红的血泊中时,那个曾经撕心裂肺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被替换成奶声奶气的“娘,娘,上西南”,我们知道,从此九儿可以永远地安逸了。

这个周末,电影频道重播了《红高粱》这部上世纪80年代末拍摄的经典影片。当初,片尾的这首儿歌许多人并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后来才晓得这一风俗:人死了,要送纸钱,送的时候由长子在前面呐喊。他一定很难过,也很伤心,会想起很多人,但他的声音一定是高亢有力的,似歌唱,更是宣扬。

还有一个悲伤但温馨的故事:今年3月1日,可容纳3万人的比利时布鲁日队主场扬布雷德尔球场座无虚席,人们陪着41岁的洛伦佐看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球赛。第二天,洛伦佐以安乐死的方式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洛伦佐用这样的方式告别人间,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理解——“在我心里,他是勇士”,而球场上那一曲《你永远不会孤独》,直抵人们的心间。

“哦,我的爱,我的所爱,我渴望你的接触因太久而孤单!光阴荏苒,时间改变事物万千,你是否依然对我不变?我需要你的爱,神啊,快把你的爱给我传过来!”这首堪称好莱坞经典爱情电影《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惆怅,温暖,伤感,浪漫,即使阴阳两隔,看不见,摸不着,也能让人感受到真爱的温暖与力量,而它的歌名竟然是《奔放的旋律》。

有人说,对于人类自身最重要的讯息,莫过于在音乐中安详地离去。莫扎特的音乐从来没有痛苦,只有纯净的欢乐,虽然他的生命在贫病交加中终止于35岁,没能完成那部本来要写给自己的《安魂曲》,但当我们屏息聆听,依然只感受到那种被天国的光芒照耀着的满足。

如此,我们会以怎样的心境,把最具人性色彩的歌声和舞蹈,献给哪些坚毅而高尚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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